冤枉!
太冤枉了!
還有一件事,孔嬤嬤沒告訴她,是阿諾和她說的。
她和陸永庭的婚事不成,祖父看她這個孫女已經是個白癡。
祖父便讓林管家把聘禮退還給瑞王府。
第一次去,瑞王府閉門不見,林管家等了兩個時辰,隻得又把幾車聘禮拉回來。
第二次去,瑞王府還是閉門不見。
第三次,祖父親自去,瑞王府的管家說王爺和世子不在,做不了主,讓祖父以後再來。
……
兩年時間,愣是沒把那些聘禮退還掉,現在都還原封不動的鎖在府裡的倉庫。
哎!人家不收,估摸是覺得晦氣。
她怎麼就莫名和沈喬走上一個道了呢?
沈喬死了,就算有再多閒言碎語她也聽不見。
可她還活著,雖然迷糊了兩年,閒言碎語最盛的時候她聽不見,現在她清醒了,以後又得活在彆人的口舌之中。她彆說幾百句,幾千句,幾萬句都可以……隻要不連累她的親人。
……哎,不連累那是不可能的,祖父不是被陛下降了官嘛,成了一個從四品什麼內閣侍講學士。
祖父這得被多少同僚嘲笑?被多少死對頭落井下石?
祖父心裡得有多難受?
說不定都躲在被子裡哭了不知多少回……
跟祖父比,她受的那點冤枉委屈算什麼。
夏季的夜晚,總有徐徐的清風吹得人心舒神爽。
九珠在涼亭站了許久,待風吹乾了眼淚,轉身去了祖父的院子。
撲通!
九珠直直的跪在了祖父的麵前。
江宏皺眉“這是乾嘛,起來。”
九珠垂著頭,心裡愧疚,“祖父,我錯了。我給您和江家丟人了。”
江宏沉吟片刻,“你確實錯了,你錯在太過偏激,不把生命當回事!”
九珠心裡委屈,但也隻能默認。
“祖父,我就是個禍根,你把我逐出家門吧,這樣陛下就會消氣,不會太為難祖父,今後大伯二伯的仕途才不會受影響,江家才能安寧。”
“那些是大人的事,不該你個孩子操心。”江宏伸手把九珠拉了起來,“陛下是個明君,沒有你想得那麼小心眼。”
九珠可不信,“那祖父為何被貶了官?”
江宏頓了會,“……陛下偶爾也小心眼。不過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祖父官小了,事也少,也樂得清閒,再過兩三年,祖父打算向陛下告老,屆時帶著你祖母去靈州看看。”
一聽祖父要去靈州,九珠眼睛一亮,“真的?要等兩年還是三年?”
才說,這就等不及了,江宏笑了笑,“祖父今年六十有七,打算七十歲告老還鄉。所以在等個三年。”
三年也不算久,九珠突然好想哭,也真的哭了出來,撲到祖父的懷裡。
江宏摸著九珠的頭發,好笑,“都快十八了,還抱祖父,也不嫌臊。”
“我才十六……不是十八。”九珠可不想把迷糊那兩年算上。
祖父的話,又讓九珠有了盼頭。
日子有盼頭就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