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微微抬眸,略有篤定的道“公子應該會給小姐麵子把藥吃下去的。”
九珠不曉得她哪來的自信,雖是對自己的高看,可九珠不覺得自己有那本事。
“吃了那藥,你家公子便能好?”
阿諾鬱鬱搖頭。
九珠淡淡的道“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不如讓他少受些罪。”
阿諾歎了口氣,沉沉說道“奴婢何嘗不知……。”
“那就不要再逼他。”九珠提醒,“不是說要讓他快樂的過剩下的日子嘛。”
阿諾眼底浮起一抹悲涼,不由哽了一下,似在解釋的說道“……奴婢不想公子……就那樣的等死……”
這才是一句正常的話,九珠附和,“對嘛,能活著,乾嘛要等死呢!誰說江學義隻能活個一年半載的?”
阿諾神色悲切,“公子病情越來越重,看的大夫都搖頭,在汴京的時候,太醫也拜訪過幾個,得出的診斷相差不大……公子也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想趁著還有些光景,來這沒人打擾的地方走完後麵的日子。”
誰生病不想能被治愈,江學義也是如此,所以他才會去看大夫,不知從大夫口中聽了多少回讓他絕望的話,麻木了,不再抱有希望。
九珠似乎可以共情江學義那種無助的惶恐。
“服毒自儘”那事,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她的解釋在眾人眼裡隻是狡辯,那時她常躲在被子裡哭。
後來她想通了,不被信任就不被信任,也沒什麼大不了,更沒什麼好苦惱的。
祖父祖母依舊愛她,孔嬤嬤,表哥,六子,薛姨也是如此。
……至於陸永庭……該娶她還是照樣要娶她……
思緒扯遠了,九珠斂神。
“大夫又不是地府閻王,他們說得準誰什麼時候死嘛,江學義也太悲觀了。”
烤地瓜的香味從灶膛裡飄出來,九珠用火鉗子夾出一個,“阿諾,你捏一捏,看熟了沒?”
阿諾照做,觸感軟而滾燙,”能吃了,小姐。”
九珠把裡麵的地瓜一一拿出,挑了兩個烤得不錯的,對著阿諾道“既然那些藥喝了沒用,還不如送兩個地瓜給他吃。能吃甜的何必給他吃苦的。”
阿諾頓了會,接過烤地瓜。
江學義原本隻吃得下一個地瓜,可聽阿諾說是九珠烤的,另一個也勉強的吃了下去。
此舉,又讓阿諾生妒,暗暗吃起酸醋。
她聽公子的差遣,入了江府順利成了小姐的貼身丫鬟,不為彆的,就為了把小姐生活中發生的大事或者瑣事一一稟告給公子知曉。
公子對小姐那種隱晦且怪異的情感是她琢磨不透的。
不單單是喜歡,還夾雜著些無法表達的複雜情感。
公子是小姐的長輩,且同姓不婚,哪怕公子能如正常人一般活著,他們也是沒可能的。
她發現公子和江敏有一相似之處,那就是對情愛都很偏執,渴望想擁有,卻不曾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