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賠著不是,不敢再動手,把手中的梳子擱到梳妝台上。
“叔伯,我手笨。還是等你有力氣,再自己束發吧,或者等阿諾回來。”
江學義搓了搓發疼的頭皮,放下手時,驀然驚呼道“天呐!我的頭發。”
一驚一乍的,讓九珠無語,瞥了眼江學義手中的幾縷頭發,漫不經心的道“有什麼可奇怪的,不就掉了兩根頭發嘛,哪個人每天不掉發的?”
江學義用拇指和食指手指仔細的撮起頭發舉給身側的九珠看,激動道“這是兩根嘛?這分明是五根好嘛!”
九珠瞟了一眼,沒興趣去數到底有幾根。
江學義道“你把我頭發扯掉這麼多,你得賠我。”
好一個敲詐勒索,九珠不淡定了,“哎呀,是你讓我束的發,掉幾根頭發不正常嗎?再說掉了又不是不會再長。”
“叔伯,你可彆沒事找事!”九珠伸出食指比劃警告道。
江學義反駁道“我讓你束發,可我又沒讓你束掉我的頭發,我不管,你得賠償我。”
接著耍賴道“你扯了我五根頭發,便賠你的五根頭發給我。”
九珠懶得搭理他,這病秧子從小時候認識他,他就是個陰險小人,自己不想活,便主動找茬讓王柏打他,他還在熱孝期不能吃葷,還蠱惑她去買烤雞腿給他吃,最後還倒打一耙說是她故意的,現在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莫名其妙的把她擄來……
算了,算了,看他快要死了的份上,便不和他計較了。
九珠兀自又拿起梳子,幫他梳了一個麻花辮,最後還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朵珠花簪在他頭上。
江學義打量著銅鏡裡的自己,嘴角上揚輕笑道“美。”
九珠點頭,“嗯,很美。”又不由歎道“你要是個女的,那可不得了。”
江學義手肘抵著梳妝台,掌心杵著下巴,看著銅鏡裡的九珠問,“如果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會娶我嗎?”
九珠眨了眨眼睛,露出詭異笑容,“美女配英雄,叔伯若是女人,如此俏佳人我可配不上,應該配陸永庭那種男子才是。”
江學義心被刺痛,凝視著銅鏡裡的人,默了會,道“陸永庭在你心裡是個英雄?”
九珠笑著頷首。
江學義冷笑起,“你兩次沒嫁成他,是不是很失望?”
聊得正開心,驀然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九珠隻想到的是兩次沒嫁成的原因,頓時沉了臉。
白了眼江學義,不願搭腔,把梳子砰的一聲扔到梳妝台,轉身朝屋外走。
江學義不以為然,目光淡淡的注視著銅鏡裡的自己。
廚房裡,九珠坐在灶門前的矮凳上,杵著下巴盯著灶膛裡的燃著的柴火發呆。
捫心自問,兩次嫁不成陸永庭……她心裡算不上失望。
阿諾走之前交代她幫忙照顧江學義幾日,說等她找到老神醫回來便會放她走。
阿諾那種人,她懶得和她講什麼約定的。
要走她現在就可以走……隻是沒想好回去該如何麵對眾人,所以勉強順便照看江學義那病秧子幾日……
也不知阿諾此行是否順利?
希望順利吧,她可不想等著江學義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