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學義沉著臉,一副黯然的模樣,九珠趕忙否認。
“沒有,沒有,既然叔伯看得上,拿去便是。”
說著,九珠雙手奉上那三十八張喜字。
這還差不多,江學義接過那一疊喜字,擺在桌上,按壓平整後,杵著下巴看了許久。
徐州碼頭。
從汴京南下的船隻在徐州停靠,若還要往南去,便要另轉船。
阿諾要回衡州,不巧下衡州的船早上才剛走,下一張船得等上兩日。
去衡州可走水路或者官道。走水路自然比走官道快。
等上兩日也是值的。
於是阿諾便先進城找間客棧投宿兩晚。
她在碼頭雇了一輛馬車進城,和車夫閒聊的時候,得知了一個消息。
陸永庭幾天前已經回到了徐州……
夜裡,客棧某處房間還亮著燈,阿諾坐在燈下謀劃一事。
求人辦事得送禮,這是自古的人情世故。
阿諾倒是有份“厚禮”就是不知道要送的人還感不感興趣。
……
阿諾低頭跪在地上已經半天,還未聽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吭一句話。這讓她拿不準陸永庭的態度。
如果他感興趣了,那找老神醫給公子治病的事情就有戲。
如果他不感興趣,那……
“你為何來尋我,而不是去稟汴京那邊?”
頭頂傳來一句語氣極淡的聲音。
阿諾曉得自己如此做很突兀,若是為自家小姐考慮,自然得回汴京稟告老爺,讓他們來把小姐帶回去或者偷偷藏起來,而不是來尋陸永庭……
看吧,人家直接開門見山,就知道她動機不純。
“數日前,奴婢終於找到了親人………”
“……賣主是仆人的大忌,可奴婢如今已經沒有其他辦法,表兄是世上奴婢唯一的親人,如今他病重,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若能得老神醫救治,說不定他就能活下去……表兄和小姐,奴婢隻能選一個……”
阿諾悲痛哭訴著她的身不由己。
“若世子爺能讓老神醫為奴婢表兄救治,奴婢……便把小姐帶到……您麵前!”
阿諾倒不怕小姐把真相抖出來,因為抖出來也一定不會有人信,就如“服毒自儘”那事一樣,有口說不清。
“行!”陸永庭雖然不喜歡人和他講條件,但他想看江九珠知道被身邊人出賣時的模樣。
如此順利,阿諾心裡歡喜,麵上卻裝出一副為難且迫不得已的悲痛,她朝陸永庭叩頭。
“奴婢謝世子大恩!”
這份“禮”算是送出去一半了。
阿諾心裡歡喜的同時也有一丟丟的擔憂。
不知小姐落在世子的手裡會如何?
阿諾也不知是自己良心發現還是為了讓自己演的逼真,符合人之常情的懇求了一句“請世子爺,莫要傷害小姐,小姐當時逃婚隻是一時糊塗,如今她得到了懲罰,有家不能回,還成了一個“已亡人”,這半年看著是吃了不少苦,已有悔意,希望世子爺開恩。”
靜默半晌,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阿諾心突突了一下。
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