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了許多銀子,如果就此不要了,那損失難以估量,所以釀酒這件事也是當下最迫切需要去做的事。”
“你考慮一下,如果願意,就搬去酒坊那邊住,等過些日子……恐怕會有點長,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搬回來。”
“如何?”
這就是兒子的倔啊!
哎……!
李文瀚心裡深深一歎,心想兒子能夠回來,能夠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說點話,這似乎已經足夠。
自己何必再去強求那麼多呢!
“廣陵霍家,其實力並不僅僅是表麵所見那般簡單。”
“霍百揚是為父昔日同窗,此人工於心計,極善鑽營,故而而今才三十有六,卻已官至詹事府少詹事,成為了太子近臣。”
“另外……他的妻子是當今兵部侍郎左筆夫的女兒。這左家的勢力也頗大,倒不是在玉京城,而是在北邊的穎州。”
“霍家而今有男丁四十八,其中居於廟堂者有十二,都在各地為官,比如咱們廣陵城的通判霍傳名,還比如湖陰縣縣令霍廣,宜縣縣令霍剛等等。”
“霍家倒是商而優則仕的典範,而今已漸顯鋒芒,你的酒比霍家的好……這矛盾必然劇烈……要解此局,為父修書一封給在你二伯。”
“如果你二伯願意幫你一把,想來也就無什大礙。”
李辰安想了想,現在李家另外兩房久居京都,和這第三房而今連書信都沒有再來往。
其中定是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然在這個宗族觀念極強的社會之下,同宗之人本應該擰成一股繩。
自己現在的這個父親本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但他卻為了自己的這些事,首先想到的便是去求助二伯李文厚。
再加之他對霍家的那些了解,記憶中這個父親是不善於去打聽那些消息的,這便足以說明父親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一些事,甚至早已為此而擔憂。
李文瀚的這番話再次觸動了李辰安內心中的一根弦。
“這事,我能夠自己解決。”
“劉知府?劉知府倒是能夠幫你一些,但、但劉知府的根基太淺。”
“如果霍家在廣陵城因為劉知府的原因無法對你怎樣,那麼京都的霍百揚就一定會插手其中,到時候……恐怕劉知府都自身難保!”
“這件事還是聽為父安排,為父這就去寫一封信,快馬送給你二伯!”
“至於搬去你那作坊處……暫且就讓你母親和你妹妹過去吧。”
說完這話,李文瀚起身離去。
李辰安沒有阻攔,一來這是父親的心意,二來,他也很想看看究竟這大伯二伯和這三房之間還有沒有弟兄情誼。
至於父親決意留下這很能理解,畢竟他還有一個妾住在西院。
以自己和那個妾的關係,他當然知道自己是不會將那個妾也接去酒坊的。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文瀚又走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的步履頗快,那身子骨比之前直了許多。
“明兒一大早為父就將這信寄出去,大致二十來天能夠收到你二伯的回信。”
李文瀚坐下,臉上卻並沒有絲毫輕鬆的神色,他依舊強顏一笑,問了一句“明兒個端午文會,為父請淺墨書院的張院正邀請了你,可能參加?”
李辰安搖了搖頭,“明兒個還真有許多事,所以我就不去了。”
“這……”
李文瀚臉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他多麼希望自己的這個兒子能夠在明日的那場文會上去揚名!
如此一來,整個廣陵城當知道他這個兒子的才華之高,當知道這個兒子不是傻子,而是真正的博學之士!
“好吧,”
“這個家……你始終是李家三房的長子,你若是願意,這個家依舊是你的家,你隨時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