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這兩天裡依舊穿著那一襲白裙,依舊帶著白色的麵巾,與二師兄林子楓去了崇慶府的許多地方。
沒有再次與李辰安偶遇。
少女的心裡忽的有些失落。
這一天她獨自出了門,恰是在黃昏。
她信步而行,又來到了文翁書院的牌坊前。
她想起了前些天在這裡遇見的那個慈祥的老人。
上次喝了那老人兩杯酒……於是,她去買了一壇子畫屏春,再次走入了文翁書院,來到了書院後麵的那處院子裡。
亭子裡依舊坐著一個老人。
卻不是上次遇見的那一個。
夏花想了想,提著酒壇子走入了涼亭裡,將酒放在了桌上。
梅放夕一怔,夏花嘴角一翹“老人家,上次那個老人家……他可在?”
“……姑娘說的是誰?”
“不知道名字,兩天前小女子無意來到這裡,恰好遇見了那個老人,他請我喝了兩杯酒。”
梅放夕一捋長須,“哦,他已離開了崇慶府。”
夏花微微有些失望,便聽梅放夕又說了一句“姑娘既然來了,不如請老夫喝兩杯酒,如何?”
“好!”
梅放夕取來了兩個酒碗。
夏花拍開了酒壇的泥封,斟了兩碗酒,恭敬的遞了一碗過去,“請!”
“多謝!”
就在夏花將這酒遞過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這位老人的麵前擺著兩張紙。
她定睛一看,兩張紙上寫著同樣的一首詞!
隻是一張紙上的字跡很是潦草,而另一張紙上的那筆行書卻極其漂亮。
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紙上之後,頓時就難以移開。
她乾脆站了起來,來到了梅放夕的身邊,伸長了脖子,看了這首詞足足十息,這才驚疑的問了一句“好詞!”
“老人家您所做?”
梅放夕搖了搖頭自豪一笑“老夫還沒這等本事。”
夏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方便告訴小女子這詞是何人所做的麼?”
“這等美妙之詞,當然是咱們寧國的那位詩仙了!”
夏花陡然一驚,沉吟三息,才欣喜的說了三個字“李辰安?”
“當然,除了他,何人能寫出這等柔腸千結的詞來!”
夏花滿心歡喜,俯過身子,好奇的問道
“……他什麼時候寫的?”
“兩天前……這文翁書院不是要在明日舉行一場踏春文會麼?”
“老夫尋思攝政王既然在崇慶府,既然是咱寧國之詩仙,若是這踏春文會他能參加,當能激勵書院的那些學子們。”
“但三天前他在水鏡台遇襲,凶手尚未抓住,攝政王前去多有危險,老夫便請他做了這首詞。”
“哦……”
夏花端起了酒碗,美目一轉,“老人家,小女子敬你一碗!”
喝了一碗酒,夏花臉蛋兒微紅,有那麵巾遮掩倒是看不見。
她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她將那首詞給記了下來,與梅放夕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夕陽正好。
夏花踩著夕陽,心情也極好。
梅放夕扭頭看著夏花離去時候的背影,咧嘴一笑搖了搖頭。
這不知誰家的姑娘,那顆心,恐怕又掛在了李辰安那小子的身上。
他又拿起了那張字跡潦草的紙,越看越歡喜。
反倒是覺得這字配這詞,更有味道。
尋思片刻,他取了一張紙鋪好,提筆,將李辰安那日說的那些話給寫了下來。
想了想,給這些言論起了一個名字——
《論民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