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
張靈山突然站在一處,一動不動,光著身子,宛如雕塑一般。
而就在他腳底下正對的地底深處,有一具豎著的黑色棺材,裡麵住著一個唇紅齒白的青年,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若非他用了秘法,可以控製整個身體的內部變化,隻怕現在心跳已經開始狂跳,露出了端倪。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控製鬆竹二老的施法者,天屍門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弟子——寇官。
沒有人知道,就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弟子,居然能將鬆竹二老暗中害死,還把他們變成了自己的屍傀。
在天屍門,寇官這種弟子就是最底層,負責端茶送水,做雜役,沒什麼本事,稍微有點天賦但也派不上用場。
若非天屍門缺人,就他這樣的,擱過去都入不了人家天屍門的大門。
可是誰能想到,就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雜役,居然偷偷給自己弄了個豎棺,還掌控了鬆竹二老。
如果這種人都能被稱之為廢物,那天屍門隻怕就沒有一個不是廢物了。
但天才如寇官,此時也緊張的差點拉出屎來。
他雖然天才,但本體戰鬥力嚴重不足,隻能在暗中操控,如果被頭頂的張靈山從地底揪出來,隻怕連一個呼吸都堅持不了就被砸死。
寇官忍不住心頭祈禱,隻願張靈山趕快離開,為此哪怕獻祭自己二十年壽命都在所不惜。
不知道過了多久。
寇官隻覺得度秒如年。
蹭!
忽然間,頭頂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離開了?’
寇官忍不住鬆了口氣。
但還沒等高興,那身影突然又返了回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會吧,我隻是吐了口氣居然就被感知到?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怪物……’
寇官心驚膽戰,急忙施展秘法閉氣,把自己當做一個死人。
這一刻,無論是誰,也不可能感知到他,就算感知到,也隻會把他當做一個平平無奇的死人罷了。
又是半晌時間過去。
蹭!
外麵的人影終於再度離開。
寇官這一次吸取教訓,沒有鬆一口氣,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那身影又回來了。
不過這次他穿了一身衣服,似乎回山洞扒屍把人家衣服穿了,但仍舊一動不動站著。
‘搞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的離開嗎?’
寇官心裡罵娘。
蹭!
身影又消失,半晌過去,再度出現,這一次更離譜,直接開始瘋狂轟砸四周的樹木山壁和地麵。
寇官已經見怪不怪,徹底死心了。
他發誓,自己至少半個月都不會從這裡出去,免得被外麵那個疑神疑鬼的家夥突然冒出來抓住。
‘奇怪……’
地麵上。
張靈山微皺眉頭,感覺十分古怪。
明明在遠處可以察覺到這裡有不對勁,但靠近了之後,反而那種不對勁消失了。
無論自己如何轟砸,或是動用天眼通還是靈識,都找不到絲毫端倪。
對方的隱匿本領實在是出乎意料。
‘算了。’
張靈山想了想,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有這個時間,不如去乾點更有價值的事情。
於是,他拿出了尋鬼羅盤。
叮叮叮!
羅盤裡的指針開始跳動,但很微弱,可見這附近沒什麼鬼,感知不到,故而轉來轉去,沒什麼目標性。
張靈山便嘗試著沿著一個方向走了一段路。
運氣不錯。
指針忽然不再抖動,而是精準的指向前方,也就是說隻要沿著這條路直走,必然有鬼。
‘那就走吧。看看你這尋鬼羅盤準不住。’
張靈山收回羅盤,沿著這條方向,急速奔行而去。
半晌時間過去。
再度拿出羅盤一看,發現還是直勾勾的指向這個方向,可一路上根本沒發現任何不對勁,這附近都空曠乾淨的過分。
‘壞了嗎?’
張靈山拍了拍羅盤。
羅盤發出低鳴之聲,瑟瑟發抖。
看來沒壞。
那麼繼續前行。
忽然。
張靈山止步,打開天眼通查看前方,果然就看到一條縫隙。
縫隙深處,白霧彌漫。
一道道鬼魅的身影在其中閃爍,來來去去,惑人感知。
仔細觀察,似可以看到有白色的燈籠,在漂浮遊動。
‘看來,就是此地了。如此隱蔽,陰氣深重,定是鬼怪聚集之所,可以大餐一頓……’
張靈山收起羅盤,然後將衣服脫下,掛在一棵樹梢上。
啥也不說了。
開乾!
為了避免被鬼怪逃跑,那麼,就一次性來個大的吧。
‘烏君九變……’
——
“此地就是白夜的總部?”
山峰之上,一個手持青花荷葉圓扇的美貌青裙女子輕聲問道。
“是。”
身旁一個魁梧高大的白發壯漢道:“屬下在這裡查探多日,那個半男半女的家夥不知何事,終於離開了這裡,隻留下她手下一個叫紅姑的坐鎮看守。”
“離開了多久?”
“大半日了,去的是江城方向,應該已經進入了江城。至少半天時間他趕不回來。今日,白夜必滅!”
白發壯漢激動道。
青裙女子淡淡道:“隻要白夜王還活著,白夜就不會滅。但今日這個地方,可以消失了,去吧各位,這些可都是美味,不要糟蹋了……”
一聲令下。
其身後數百個身穿青衣的身影齊聲應道:“是!”
接著,就發出歡呼之聲,便要縱身躍入白夜總部之內,打開各自的幽府,準備吞個痛快。
但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響,讓所有人的身形都是一滯,震驚的看向了白夜總部的入口。
隻見。
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渾身火焰蒸騰的巨型身影。
黑夜,仿佛都被此人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