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進。”
趙還陽做了個請字。
推開院門,越過屏風。
張靈山就看到一群小孩在前院打鬨玩耍,看到他這個陌生人進來也不害怕,而是立刻圍了過來,好奇的打量他。
趙還陽笑嗬嗬道:“都讓開,這是貴客,不要衝撞了貴客。”
“見過貴客大哥哥。”
小孩們學大人模樣做了個揖,然後讓開一條路,讓張靈山和趙還陽通過。
張靈山道:“這些孩子都挺聽話,很有禮數,是你們三陽會收養的嗎,培養的不錯。”
“不,他們都是我們三陽會成員。”
趙還陽語氣悠長的說道,看到張靈山眼中的訝異,她笑了笑:“不錯,就是你口中的鬼物。”
張靈山愕然。
都是鬼物?
那自己為什麼沒有感覺到陰氣?
彆說自己如今精神力蛻變為靈識,哪怕沒有蛻變,也應該可以察覺到陰氣。
沒有陰氣,那就不是陰靈鬼物。
至少對自己沒什麼用,根本不能吸收煉化變成能量點。
“都說你們三陽會的目的是還陽,這些小孩難道就是還陽之後的產物?”
張靈山好奇問道。
莫非是陰靈還陽之後就變成了小孩?
“不,他們和我一樣,隻是走在了還陽的道路上,還沒有真正還陽。”
趙還陽一邊說著,一邊將張靈山帶到一處空闊的大堂裡,做了個請字:“心火公子請坐,接下來要談的,就是關於還陽的問題,要請心火公子幫忙。”
“讓我幫忙?”
張靈山更為疑惑。
他是為吞鬼煉化能量而生的,還陽和他根本不沾邊,怎麼幫忙。
實在是讓人費解。
“心火公子可知我們為何叫做三陽會?”
趙還陽不先解答張靈山疑惑,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知。”張靈山搖頭。
趙還陽道:“所謂三陽,指的是少陽、正陽和太陽。
“我們陰靈,本身就屬陰,能練到少陽,已經殊為難得,可以在陰天如常人一般行走,而不用等到晚上。
“厲害一些的,天賦好的,死的時間短的,陰氣弱的,便可練到正陽。如我和那些小孩子,便是正陽境界,隻要不是豔陽天,便可行動如常人。
“如果可以練到太陽,那麼就算徹底還陽,和常人無異。”
張靈山聞言恍然,原來這就是三陽會的三陽意思。
要說這少陽,他不了解,但正陽他可太了解了,他最初練得就是正陽樁。
普通人練習正陽樁,隻要有點天賦,很快就可以練到精神飽滿,也就是陽氣飽滿的狀態,擁有了一定抵禦邪祟陰靈的抗性能力。
但對於陰靈鬼物來說,因為本身就屬陰,想要練到正陽,相當於逆天而行,可比普通人類的修煉要艱難多了。
趙還陽身為鬼物,能夠以常人形態在江城搞出這麼一畝三分地,可想而知其中的艱難。
而且她並非隻修自身,還收攏了這麼多誌同道合的陰靈,大家一起眾誌成城的走向還陽的道路。
如此堅韌不拔之心性,豈能不讓人佩服?
然而,她拚儘全力,卻也隻是正陽,無法抵達太陽之境。
這讓張靈山不禁震驚。
他分明可以感覺到趙還陽的實力之強,可以她的實力都無法抵達太陽。
這是不是說明,還陽之道,根本不可能完成?
似乎是看出了張靈山的想法,趙還陽苦笑一聲,道:“是啊!
“太陽之境,彆說是我們陰靈鬼物,哪怕就是得天地之靈的人類,想要修煉成功,除了有頂天立地出類拔萃的體質之外,還得有堅韌不拔之意誌。
“縱觀古今,哪怕就是書寫《三陽真經》的公冶長庚都沒能做到。
“想要找到能夠練成太陽之身的人,真如癡人說夢一般,根本不可能完成啊。”
趙還陽長長歎息一聲。
張靈山沒想到在這裡又聽到了公冶長庚的名字,不禁訝道:“你們三陽會的功法是從公冶長庚那裡傳承來的?”
“不錯。”
趙還陽娓娓道來:“公冶長庚前輩發現玄金礦之後,各大州地的人前來搶奪,下毒手綁了前輩的妻子兒女。
“誰知前輩的妻子兒女也是烈性子,不願拖累前輩,找機會自裁而死。
“前輩擊殺敵人之後,發現妻子兒女都變成了陰靈,便絞儘腦汁,想出了《三陽真經》的還陽之法。
“可惜直到前輩徹底銷聲匿跡,都沒有成功讓家人還陽,反倒是這《三陽真經》幾經周轉,落到了我的手上。
“依我之見,以公冶長庚前輩的驚才豔豔之所以失敗,就在於沒有凝聚出太陽真身。
“而他之所以墜入魔道,之所以最終消失,恐怕也和太陽真身有關。”
趙還陽做出猜測。
張靈山聽了半天有些明白了,然後失笑:“你是不是見過我擊殺山穀鬼物的那一幕,覺得我有機會煉成太陽真身,故而跟蹤我,找到我?嗬嗬,你真是太高看我了,公冶長庚這麼逆天的人物都做不到,我豈能做到?”
嘴上雖然這麼說,張靈山心頭卻道,這個太陽真身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看來自己下一步肉身修煉的道路又有了新的方向。
“心火公子誤會了。”
趙還陽連連擺手:“如果心火公子真的可以煉成太陽真身,那當然是最好的,可以一勞永逸的幫我們還陽。但除了太陽真身之外,還有一種方法……”
“先把《三陽真經》拿出來讓我看看吧。”
張靈山打斷趙還陽的話。
他對什麼另一種方法並沒多大興趣,倒是對太陽真身的興趣更大。
這事關自己下一步肉身方向啊,不得不慎重了解一番。
趙還陽一愣,倒也沒有拒絕,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冊子,道:“讓公子看一看也好,正好也讓公子了解一下什麼是還陽橋。這是我抄錄的,上麵有我的一些見解,公子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參考。”
“好。多謝。”
張靈山接過冊子,立刻開始翻閱。
乍一看,這冊子裡寫的東西很雜亂,好像和日記一樣,記錄的是公冶長庚每天的想法。
但是隨著張靈山看下去,立刻就沉浸到了公冶長庚的想法之中。
仿佛,自己看到了一個男人,為了妻子兒女絞儘腦汁的努力,每天廢寢忘食、費儘心思的去思考如何讓陰靈還陽。
就是這份精神,不知不覺的就感染了張靈山。
而對方在日記裡記下的各種奇思妙想,也給了張靈山意料之外的靈感。
忽然。
張靈山身子一顫,身上氣血突然爆發,將坐下的椅子震得轟然粉碎。
旁邊的趙還陽嚇了一跳,急忙縱身後躍,同時雙袖一拂,將房門嘭的緊閉,四周似有陣法生出,將張靈山的氣血鎖在了房間裡麵,以免外泄出來傷到大家。
“會主,那人不合作嗎?”
一個好像老農一般的敦厚漢子走了過來,一臉沉重的問道。
趙還陽擺了擺手道:“不可對心火公子不敬,不要稱呼那人,要稱呼公子。因為,他是我們所有的希望!”
老農道:“會主,您不要灰心,就算沒有他,我也一定可以煉成太陽之境。”
“嗬!”
趙還陽一下子笑了。
她生前是大家閨秀,哪怕死了,也是身為一家之母而死,乃是一位有儀態有素質的中年婦女。
端莊如她,就是遇到特彆好笑的事情,她都不會露出輕蔑的笑,以免讓他人難堪。
除非實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