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齊了。好,出發。”
尉遲媛大手一揮。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城外走去,步法不徐不疾,看這架勢,根本不擔心夜姿逃跑啊。
可見,要麼根本沒有找到夜姿的下落,要麼就是人家酆都已經勝券在握,毫不著急。
張靈山注意到,趙還陽臉色凝重,好像有些擔憂。
湘儀則一臉振奮,緊緊跟在隊伍後麵,生怕錯過了抓捕夜姿的時機。
不過,他們什麼想法,都不在張靈山考慮之內。
他的注意力,被另一個人吸引走了。
此人頭戴純陽巾,上麵嵌著一枚圓形太極玉佩,長臉濃眉,留著一筆八字須。
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在錦城和顏玉卿一起夜闖霍家的天鶴道長。
按照之前小薇所言,顏玉卿被禁足之後,天鶴道長看勢不妙,偷偷跑了。
隻是沒想到這家夥離開玉城之後,又跑到了江城。
不過他運氣明顯不好。
被人家尉遲媛拉壯丁參與抓捕夜姿的行動。
這可不是好差事。
隻見天鶴道長抓耳撓腮,眼珠子滴溜溜轉,不停地四處觀察,也不知道是擔心什麼,還是想找機會逃出人堆。
忽然。
他隻覺得眼前一暗,然後嘭的就撞到了一人身上。
“搞什麼鬼,怎麼突然停下了……”
天鶴道長一聲嘟囔,抬頭一愣,發現麵前這人並非酆都中人,一身紅袍,氣膜遮麵,看不清相貌。
但其身上的氣息十分不凡,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
最關鍵的是,此人剛剛就一直跟在尉遲媛大人身邊,很明顯是尉遲媛大人的親信。
他突然冒過來想乾什麼?
是尉遲媛大人發現他天鶴想要臨陣脫逃,故而派人來教訓他嗎?
“冤枉啊!”
天鶴道長眼珠子一轉,急忙呼道。
張靈山一下子笑了:“冤枉你什麼?”
“我對尉遲媛大人忠心耿耿,能加入酆都做尉遲媛大人的的手下,是我畢生之榮幸……”
天鶴道長早就打好了腹稿,直接一套詞就念了出來,但忽然他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詫異道:“咦,你的聲音?”
“過去這麼久了,天鶴道長還記得我的聲音啊。”
張靈山笑道。
天鶴道長大喜:“真的是您,恩公啊,您是我救命恩人,我怎麼能忘記您的聲音。太好了,有恩公在這裡,那就沒什麼可懼的。”
他瞬間感覺自己又行了,整個人一掃之前的頹喪,一下子昂首挺胸,一臉的自信。
張靈山無語道:“你這番話是不是對誰都這麼說啊,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當然知道。”
天鶴道長說著,湊到張靈山耳邊,橋升到:“幽冥壯士,您怎麼和尉遲媛搞到一起了,尉遲媛是恨冥派,若他知道您的身份,可就麻煩大了啊。”
“哦?”
張靈山訝然。
尉遲媛是恨冥派,那她怎麼之前說的好似和青冥很熟的樣子。
到底尉遲媛是幽冥安插在酆都的臥底,還是青冥乃尉遲媛安插在幽冥的臥底?
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這和他張靈山沒什麼關係。
他既不是幽冥的人,也不是酆都的人,雙方愛咋咋地。
於是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道:“我的事比較複雜,先說說天鶴道長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從玉城逃出來,應該先去錦城找我啊。”
“唉,一言難儘。”
天鶴道長長歎口氣:“不是我不想去錦城幫恩公救金光寺的人,實在是遇到了麻煩事,被困住了。好不容易脫身出來,想要在江城歇歇腳補充一些法器丹藥,沒想到就倒黴催的被尉遲媛拉了壯丁。我這是命犯天狗星。八步之內,定有舔狗!”
“……”
張靈山無語:“天鶴道長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過的還是挺不錯的,並沒你說的那麼悲慘。”
“哎,那都是苦中作樂,我其實慘的要死。也就是遇到了恩公您,有了底氣,我才有心情開玩笑。”
天鶴道長說著突然義正詞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命裡就缺恩公,隻要和恩公在一起,定能化險為夷。以後,我就是恩公的掛件香包,恩公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說罷,他又一臉自信道:“其實我就是出身不好,沒有宗門給我安排黃巾力士保護,導致我一身本領都發揮不出來。隻有和恩公在一起,才能發揮我的本領!”
張靈山笑道:“天鶴道長如此自信,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抓住夜姿?”
“誰是夜姿?”天鶴道長疑惑道。
張靈山更無語了:“你連夜姿是誰都不知道,也來參與抓捕行動?”
天鶴道長恍然大悟:“明白了,原來白夜頭子名叫夜姿。此人有一秘法,可以讓本尊和鬼道法身之間瞬間挪移。正好我有一符,叫做定身符。”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張手掌大小的黃符,遞給張靈山道:“恩公到時候就將此符丟到夜姿身上,用氣血點燃,他就無法挪移了。”
“如此神妙?”張靈山驚訝。
趙還陽等人都對夜姿的挪移之法束手無策,而天鶴道長這樣連煉臟境都不是的小人物,居然有破解之法。
不可思議。
“那是!必須神妙啊。我這符都是從《天符寶錄》裡參悟出來的,天底下除了我,沒幾個人能參悟出來。我說的不隻是玉州!”
天鶴道長一臉自信說道。
所謂《天符寶錄》,張靈山倒是聽說過,據說是很久以前,天上突然降下無數道黃光,落到了九州大地之上。
這便是天符寶錄的來源。
一開始,大家為了天符寶錄你爭我搶,殺的天昏地暗。
但是到後來,發現這東西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參悟明白的。
而且還有人將文字抄寫下來,滿大街都是天符寶錄,成了沒人要的破爛貨。
這就導致,哪怕就是一個乞丐,隻要認識字,撿到了天符寶錄,就可以自行參悟。
隻是有機會參悟,不代表你能參悟出一個名堂。
而天鶴道長,恰恰就是參悟出名堂的奇男子。
張靈山不禁肅然起敬:“天鶴道長一生的本領,都是從天符寶錄中領悟出來的?”
“也不全是。但天符寶錄是我的啟蒙書,我一開始是個教書先生,沒事乾就參悟寶錄,賣了幾個錢之後就拜師學藝,可惜啊,沒有背景,沒有好出身,年紀又大了,根本沒人好好教……”
天鶴道長說到這裡,便是一把辛酸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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