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酆都。
尉遲媛和秦不欺坐在亭台之中對飲喝茶,忽有下人來通報。
“心火小子拒絕了?”
聽完下人的彙報,尉遲媛眉頭一皺,哼道:“這小子,到底什麼來曆,大差司的職位白送給他都不要,還真讓人看不明白了。”
秦不欺道:“不管他什麼來曆,現在也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加入也好,省的礙眼。”
尉遲媛搖頭道:“他不加入咱們酆都,想要調查他就不那麼方便。他殺了夜姿,那夜姿身上有什麼東西被他拿到手,咱們也不知道。特彆是夜姿的挪移之法,是否有紙質功法被他得手,咱們一概不知。”
秦不欺道:“我覺得,夜姿不會傻得將功法帶在身上。最讓我在意的不是夜姿身上的東西,而是那小子施展的定字符。此物能定住夜姿,讓夜姿無法挪移,乃是頂尖寶物。必須得想辦法挖出來此符的來曆。”
“不錯。”
尉遲媛點了點頭:“一張符字,居然就能將夜姿的挪移之法破掉。畫符之人,定是一等一的符道宗師。說到畫符,我倒想起一人。來人,叫廖當過來一趟。”
“是!”屬下立刻應聲。
秦不欺訝道:“廖當是誰?”
尉遲媛道:“廖當就是咱們酆都一個符道高手,一般咱們酆都新收的符道人員,都由他管理。問問他,打聽一下,說不定能得到一絲線索。”
“媛姐不愧是媛姐,不但考慮周到,而且連咱們酆都每個人的姓名來曆都知曉的一清二楚。這廖當我連聽都沒聽過,實在是慚愧。”
秦不欺感慨道,由衷的拍了個馬屁。
不了解尉遲媛的都以為尉遲媛是個粗獷無腦的二愣子,實則這位媛姐才是真正的智囊。
她可以一眼記住一個人的相貌,分析出對方的性格,從而做出試探。
除此之外,隻要她見過的人,經曆過的事,都會牢牢烙印在腦海裡,等需要的時候,她就會立刻聯想到對應的人和事。
比如此時此刻,這個不起眼的廖當,彆說秦不欺,哪怕就是一個普通的三臟境差司,都不一定能記得酆都裡有這樣一號人物。
偏偏尉遲媛這位尊貴的五臟境無常差司,卻能記得這個人。
這就是媛姐的本領!
“小人廖當,見過兩位無常大人。”
廖當是個短須老者,得到召見心頭又激動又緊張,這輩子沒有這麼高規格的召見,兩腿都因為激動而打了個絆子,撲通跪倒在了地上。
尉遲媛上前一步,將他扶起,道:“廖老怎麼行此大禮,使不得。”
“慚愧慚愧。”
廖當臉色脹紅,低著頭,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召見機會,卻一露麵就出了個大醜。哎,看來自己就注定隻能做個小人物,有機會也抓不住。
“廖老請坐。”
尉遲媛看廖當窘迫的樣子,貼心的將他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開門見山道:“此番請廖老過來,是請教一件事情。”
“尉遲大人請說。”
廖當連忙打起精神,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導致回答不對而出醜。
尉遲媛道:“廖老不必緊張,我就是想問問,咱們酆都收下的符道人員,是不是都由你來管理?”
“是,是。”
“那你是否對他們的本事都了如指掌?”尉遲媛又問。
廖當心裡一凜。
這是來考核自己來了,看自己是否儘忠職守。
好在他廖當彆的本事沒有,儘忠職守兢兢業業就是他的座右銘。
“不能說全部了如指掌,但是隻要他們沒有隱藏什麼本領,他們的本事,我都一清二楚。”
廖當自信說道。
“好!”
尉遲媛大讚,道:“那我問你,有沒有見過有人畫出一張定身符。”
“定身符?”廖當皺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道:“沒有見過。”
“沒見過?你好好想想,就是一個頭戴純陽巾,長臉濃眉八字須的道人,有沒有印象?”
尉遲媛沉聲問道。
廖當感覺到了壓力,急忙開始回想,忽然眼神一亮,道:“我記得這個人,叫什麼天鶴道長!
“對了,就是他,這家夥有沒有定身符我不知道,但是他手頭上有很多符。
“之所以有印象,因為他的符畫法與眾不同,有些古怪,讓人看不明白。
“但他的符倒是有點用,雖然質量粗糙,且用處不大,不過好歹可以幫得上忙,就讓他跟隨大人一起去剿滅白夜。
“是這個人做了什麼壞事,衝撞了大人嗎?”
廖當小心翼翼問道。
尉遲媛道:“不是壞事,是好事,你去把他叫過來。”
“是。”
廖當立刻離開。
半晌過去,他滿頭大汗的趕了回來,惶恐道:“回稟大人,小人沒有找到天鶴道人。”
尉遲媛道:“你去三陽會看看,不出意外的話,他就在那裡。”
“是!”
廖當雖然不知道天鶴道人為何會和三陽會搞到一起,但還是儘忠職守,聽話地立刻前往。
而在他走後。
秦不欺道:“媛姐,你已經知道那小子定字符的來曆了?”
“嗯。”
尉遲媛眼眸深邃,淡淡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畫符的就是天鶴道人。”
秦不欺訝然:“那天鶴道人是個連廖當都比不上的小人物,如何能有如此本領?若他有如此本領,又如何會是小人物?”
尉遲媛道:“不知道。我隻知道,夜姿去三陽會的時候,心火小子明明在那裡,卻沒有用定字符困住他。而之後,他偏偏用了定字符。唯一的差彆就在於,之後他接觸了天鶴道人。”
“原來如此……”
秦不欺一下子明白了。
接觸了天鶴道人就能用定字符,毫無疑問,定字符就是天鶴道人給他的。
既然如此,隻要將天鶴道人帶回來,定字符便是他秦不欺和媛姐的了。
哈哈!
“可是。”
秦不欺忽然眉頭一皺:“那小子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人吧。讓廖當去叫天鶴道人回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尉遲媛笑道:“如果真的是天鶴道人畫出的定字符,無論打不打草驚蛇,人家心火小子都不會將他送出來。咱們就是讓廖當去看看,順便碰碰運氣,反正咱們也不虧。”
秦不欺點頭道:“當真是那天鶴道人畫的符,說什麼也得將他控製在咱們手中。此事,我得上報給家族,咱們兩家聯手,拿下心火小子和天鶴道人,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嗎?”
尉遲媛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沒這麼簡單,至少得反兩個掌。”
說著,她兩雙黑掌翻了一翻。
秦不欺大笑!
翻一個掌,和翻兩個掌,區彆隻在於多用了一掌罷了。
麻煩,是麻煩一點,但也僅此而已。
小小心火小子,彆說隻是孤家寡人一個,哪怕就是背後還有勢力,又如何?
當真是那些惹不起的勢力出身,他何必藏頭露尾用心火氣膜遮蓋麵貌?
很明顯,他遮蓋相貌,是隱藏自身的身份。
謹小慎微,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也沒有強大的靠山。
既然如此,何必怕他?
隻要秦家和尉遲家兩家動手,小小心火小子,就是甕中之鱉,任他們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