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的風從身邊吹過!
任洪敏無所事事在家待著,爺爺家待會兒,二叔家待會兒,對麵鄰居家再待會兒。
以前他沒給親戚家拜過年,都是任建春或肖靜琴帶著任洪生拜年走動,肖靜琴想著大兒子今年可以懶散一年,等結婚了,開始頂門立戶了,自己小家就開始跟人走動了,所以現在也不著急提要求。
初四,肖靜琴想去自己的娘家親戚走一圈,兩個小姑子,等任洪生有空了,騎著三蹦子走一趟就行了。
崔誌剛在街上遇到任洪敏,倆人都是簡單的問問,什麼時候走,沒有再邀請回家待著,亂尷尬的說,甚至崔誌剛和任洪敏彼此都看到對方臉上的不好意思。
“洪敏,你覺得你們倆還有餘地嗎?”崔誌剛怎麼都覺得老同學是沒問題的。
“不是我覺得,是誌敏覺得好不好?”任洪敏有一丟丟的委屈。
“你的意思是她決定了你們倆的走向?”崔誌剛沒看出任洪敏的不舍來啊。
“對啊,她的決定,我隻是接受而已。”任洪敏確實沒啥不舍,有一點可能是覺得遺憾,今年還想把婚結了呢,雖然有點異想天開。
任洪敏想著,得問問鵬哥或明哥,那個房子如何了,不整小院,就得找新房啊,哪怕不是拿新房釣媳婦。
“好吧,是我想多了。”崔誌剛也不能押著倆人一起處是不是?
“誌剛,或許是我們倆沒那麼深的緣分。不過這樣也好,我這個人吧,或許是個好人,但是未必是個好丈夫;至於好父親嘛,還沒想過,應該會是。”任洪敏臉上有一些吊兒郎當。
“嗯,順其自然吧。”兩個人擺擺手,各自歸家。
中午,任洪敏給自己煮掛麵,放了一塊肉,兩刀白菜絲,熱乎乎的吃完了,舒服的開了電視,癱在炕上,其實電視裡演的什麼,他並不知道,隻是多個生意,多一絲熱鬨而已。
躺了一會兒,忽然坐起來,找到紙和筆,開始寫一寫新房怎麼收拾,但是基於他沒怎麼看過彆人的家裝修,能知道的也就是最基礎的。
比如地板磚、比如壁紙、比如沙發啊床啊櫃子這類的、再比如廚房還有燈具,彆的好像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顯得高大上,還有電視機、洗衣機和冰箱這樣的,算算錢,得不少吧。
想完了房子的事情,又開始想市場的事兒,最好是自己能開車,年後跟著走一圈市場,然後去正北和西北轉轉看,回頭提醒自己得買個中國地圖,不然小學一年級的地理知識都不夠丟人的。
任洪敏想著西北和北部空白的市場,還得跟鵬哥溝通下,看樣子自己想開新市場,得避開彆人已經開過的市場,另外防止西部地區的人往北走。
如果自己帶人開北部和西北市場,那北三省具體如何安排?給雷曉敏?彆人都會沒意見,但是自己呢?甘心情願嗎?自己要不要占股份?自己要不要保留一份市場?
任洪敏從內心深處或者說靈魂深處想,第一不甘心,第二想賺錢,第三,自己最終極的目的是成立自己的市場王國,最好是做個北部片區,可是這樣,會不會廠部又不同意?
看目前改革的態勢廠部是沒啥大問題,但是合資建的新廠,人家肯定有自己的團隊,會不會容忍自己占據北部江山?
自己頂多還有一年到兩年的時間可以發展,把市場砸實跑透,如果過了這個時間,新廠投入生產了,北方的機會就被瓜分了,至少會稀釋一部分市場;不知道新廠政策如何啊。
如何把一二三寫出來,小字標注需要溝通的問題,這麼想,個人婚姻問題反而變成了可有可無,而且感情這事兒跟市場不同,隱晦的東西太多了。
任洪敏東一筆西一筆劃拉了三篇紙,然後小心翼翼的疊起來,放到包包裡,萬一落外麵,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晚上,肖靜琴想煮麵著,聽兒子說中午自己吃的麵,就改熬粥了,而且聽大兒子的,玉米、大米兩摻的粥,粘嘟嘟香噴噴的,看著就好吃。
任建春值班回家了,說明天不用去了,倒一天禮拜,肖靜琴說那剛好中午吃餃子吧,下午洪敏估計就走了。
任洪生晚飯前也回來了,肖靜琴又去熱了點炸糕、油餅、炒了個白菜絲,一家人熱乎乎的喝粥、說話。
“洪敏啊,今天去姥爺家,碰到他們隔壁的三姥爺了,他們家有個孫女,比你小一歲,在縣城上班呢,要不要見麵看看?”肖靜琴真是為兒子操碎心。
“媽,出五服了嗎?會不會血緣關係近了點?”雖然讀書不多,任洪敏這個還是知道的。
“嗨,早就出五服了,隻是論起輩分來叫三姥爺而已。”肖靜琴一臉自己哪會想不到的表情。
“媽,我哥開始找對象了?”任洪生一臉的好奇。
“對,你哥開始找對象了。彆人都勸我,說你有適合的人,也趕緊搞,不要跟你哥一樣的變成老大難。”肖靜琴忽然就想開了,囑咐小兒子。
“沒有,我想著找個有錢的,當上門女婿也沒問題。”任洪生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嚇到了。
“啥,你個毛孩子,瞎說什麼?家裡養不起你嗎?”肖靜琴說著,給兒子一個脖溜子。
任建春喊,“打的好,如果胡思亂想,就再打,腿打斷了。”
“這有啥啊,現在也不是窮人才入贅的,而是人好優秀才有人上趕著找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任洪生一嘴的歪理。
“洪生,你是不是認識了雷家莊的小姑娘,人家讓你入贅啊。”任洪敏一下子就抓到重點。
“嗯?哥,你咋猜到的?”任洪生很驚奇。
“你這種傻小子,誰還看不透?說,誰家的?我給你問問去。”
肖靜琴這邊又給大兒子一巴掌,“你還跟著起哄,家裡今年就申請宅基地,要兩層房的,(兩幢),一起蓋起來,建春,行不行?”肖靜琴急了。
“我看行,把錢都取出來,我回頭找人問問,怎麼個審批方法。”任建春站媳婦一邊的。
“媽,我不要房子啊,彆給我蓋。”任洪敏先拒絕。
“我也不著急,媽,萬一我將來也買房呢?或者我將來學修車了,就不在村裡蓋了,去國道邊上蓋去。”任洪生變化很大,再也不是那個開個三蹦子亂跑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