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拄著拐杖，與執法長老沉誌並肩而行。
“家主，既然瑤池女帝已殯天，新帝登基，家主何不請求倩柔女帝出動太醫院，為您醫治腿疾？”
對於腿疾，沉淵選擇了隱瞞，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並不多。
與女帝大戰當日，沉淵反向控製皇器，皇器引發的威能，讓那些普通禁衛軍根本無法靠近半分，因此無法得見戰鬥的詳情經過，自然也不會知道沉淵腿疾早就治好的事情。
知道真相的一共隻有四個人。
姬瑤池，魏起，裴江海，幽若。
如今姬瑤池和魏起已死，幽若無需擔憂，便隻剩下裴江海，知道自己腿疾痊愈的事情。
不過，他顯然不是一個長舌的人，並沒有宣揚這件事。
而沉誌內心當中也很清楚，家主早就想治療腿疾了，隻是之前怕治療腿疾被瑤池女帝知曉，讓她更為提防，這才遲遲沒有展開。
如今瑤池女帝已死，自然不需要有這樣的顧忌了。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沉淵無所謂的擺擺手，“我覺得當一個瘸子，還挺不錯的。”
沉誌默然。
“你知道嗎？以前的我總喜歡奔跑，我喜歡那種感覺，那種超越眾生，遙遙領先的感覺。”
“但是瘸腿之後，我無法奔跑了。走得很慢，但正是因為走得慢，我便能夠看清楚沿途的風景。那些都是我奔跑的時候，所錯過的風景啊。”
“我學會奔跑的時候，我的眼裡隻有前方。而當我瘸腿之後，隻能一步一步緩慢前行之時，我的眼裡反而看到了周圍的風景，以及浩瀚無垠的宇宙。”
“所以說，瘸了也挺好的，不是嗎？”
沉誌聽完這番話，似是有所感悟，隱隱約約有著參悟突破的跡象。
當然，此番哲理還需他慢慢消化。
“多謝家主賜教。”
沉淵卻是話鋒一轉。
“瀟兒的那對瞳，應該還在你那裡吧。”
“是的，她被沉易帶去青州堂口了，去之前想要帶走這對眼瞳，被我阻止了。”
“嗯。把這對眼瞳，獎勵給幽若吧。”
“欸？”身為執法長老的沉誌有些遲疑，“可根據沉家族規第三大章，第十二小節，嫡係的傳承不可傳與旁係、奴婢以及外人……”
沉淵停下腳步，轉向他，望著他的眼睛。
“那就把這條族規，改一改。”
沉誌吞了一口唾沫，強行掩飾住內心的慌亂與恐懼。
“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沒有問題……”
“這就對了嘛。”沉淵微笑，“那便有勞執法長老了，就送到這裡吧。”
沉淵說著，撐著拐杖就緩緩走遠了，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沉誌的視線之內，沉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沉淵的壓迫感，有些過於強悍了，那不是半步至尊能帶來的壓迫！
但沉誌是個聰明人，所以並沒有多問。
他若是不聰明，今日革除長老的時候，就不會單單還剩下一個執法長老的席位。
聰明人，一般都懂得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