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師兄,倒也會關心我們樂正的生死。”
樂正秦一聽這話,詫異的看著她。
“師妹為何如此說?難不成我在你眼中,竟是這般的不堪?”
樂正芳起身與他四目相對,“敢問師兄,若今日兄長歸來,當真放得下你手中的權勢地位嗎?”
“我早也說過……”
“可您不也早忘了?兄長回不來了,師兄心中怕是就這麼想的吧?”樂正秦一時語塞,樂正芳將他逼得坐下,“師兄明知長老們有問題,卻還是唯命是從,不正因為是他們的支持才有您如今的地位嗎?
逼婚慕小姐,奪天神劍,甚至是殘害同族,樁樁件件我知道師兄是做不出來的,可您還是甘心成為他們手中的屠刀,還要順帶上我。
你可知道,當他們從天而降的那一刻,我這個被迫站在芳苑門口的屠刀,是什麼感覺嗎?”
“方才還好好的,師妹怎麼突然……”
“我思緒萬千,心中暗自思忖著樂正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距離窮途末路已經不遠了吧。而在這一刻,我的腦海中也不禁浮現出許多過往的回憶。
回想起曾經的歲月,師兄雖沉默寡言,但始終懷揣著遠大的誌向和抱負。儘管與我們之間的關係稱不上親近,許多事亦是心照不宣。
自從兄長接任家主之位開始,這一切好像就變了。兄長是改革派,而師兄是保守派,可即便如此,兄長亦能說出師兄是真心想著樂正,知道什麼對於樂正而言才是對的,接受新事物總是要時間的。
這麼些年,我知道師兄權衡著新舊事物,你隻是比兄長走得更平穩耗時罷了。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樂正不變,將毫無出路。
你之所以放任羽華幾個,也是想要依靠他們來推動改革,可你也清楚,這麼做是將他們置於眾矢之的的位置,是讓他們去死呀。
師兄怕與長老們對抗,卻將三個孩子推了出來,置於死地,於心何忍呀?”
樂正秦捏了捏扶手道:“所以師妹今日是替他們出頭來了?我很好奇,究竟是何緣故,能讓師妹至今護著他們?彆扯那些同族血脈之事,師妹與我,何嘗不是在苟且偷安,就是穎兒也未必能令你如此,沒有個絕對的理由,我不信。”
“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師兄會明白我的理由,理解我的理由。樂正是該有所改變了。東海閣之事,我已知曉,若師兄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告退了。”
樂正芳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一想到她說的“改變”,樂正秦便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氣得捏斷了扶手,將剛進來的樂正宏俊嚇愣在原地。
“師父?”
他小心翼翼嘗試叫了一句。
樂正秦抬眼看了下,眼神中布滿了血絲,樂正宏俊從未見他如此生氣,竟有些好奇信中說了什麼,瞥了眼桌上的信。
樂正秦抓起桌上的信,輕輕晃動了下,信就著了。他捏在手中,一直盯著它燒光。
“今日被智師父一鬨,為師與羽華也沒能說上話。如今,他們已是登記在冊的正式道人,還有道盟送過來的賞金,羽華也已經成家分府彆住,你去問問看,安排一個日子,授印。”
“弟子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