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王座上的女孩熟睡著,恬靜,蜷著的身子細弱呼吸如同貓兒似的。
如紅彼岸花的紗裙散披在巨座,昏暗幽冷的環境,更顯得她自黑暗中綻放,幾縷黑絲粘在淡紅唇邊。
我難得的露出了絲笑意,隻是那絲笑意轉眼就沒了。
臉色陰沉下來,目光朝一處聚集。
少女那身紅紗裙足以將她手腳都遮住,但裙擺衣袖的半透鏤花有讓茭白的手腳若隱若現。
她的手藏在半透紅袖,血裡藏白,白雪垂血枝。
茶茶壓著自己右手而睡,勝過素雪的手腕是天賜完美瓷器,如今那件瓷器有裂痕。
一道道結疤,醜陋如蜈蚣的傷口在手腕上排列。
甚至有一道傷口還在緩緩滲血,內裡血肉如水潤的猩紅寶石,血腥的美麗。
這是新傷。
“茶茶”
“茶茶”我呼喚了兩聲。
茶茶細彎柳眉抬動幾下,睡眼惺忪,倏然她胸膛起伏加劇,呼吸急促。
明明輕輕喊醒的,可她的反應像睡午覺時突然被驚醒,
缺失血色的唇瓣深呼吸好幾口,她眸子才抬起。
入眼的是熟悉房間,熟悉陰冷,如往常麻木的氣味隻是這次這房間內多了些異常。
我無法融入這房間,處處都顯格格不入。
驚喜,歡樂之情在這女孩臉上盛開,喜意中的笑臉比得過那曇花綻放。
“?無心騙紙回來了”
“回來啦。”
剛開口時那音節模糊,生疏,乾啞,她似乎都快忘記如何發音了。
茶茶一下撲上阿裡,手臂緊緊摟住我脖子,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
“哇嗚”她激動的想說些什麼,可一時又不知怎麼開口,有無數想說的。
結果言語錯亂隻發出了這幾聲嗚嗚。
噠噠有水珠滴落我肩膀,有水跡擦過我臉龐,她身子輕輕顫抖著,更多的歡喜。
我沉默無聲,好一會茶茶覺察到不對,她的腦袋從我肩頭抬起,她隻見到了一雙漆黑無瞳距的眸子。
本能不安的後退兩步,但她又未離太遠,小手拉住我衣角。
“騙紙你你怎麼了?”
我目視著她,她眼中已然沒我初見她時的那股子靈動,爛漫。
身子未長成豐滿,可眼神,氣質哪有少女的青稚?
也並非是風韻猶存的成年女性我從那雙琥珀眸子中看到的隻有蒼古,腐朽,麻木。
猶如沒有生氣的人偶般即使她現在滿臉歡喜,歡悅的不行。
可一看她眼睛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演出來的真正歡喜,高興的人怎會有這種眼神。
但她的歡喜不像是假的,她眸子內的深意也不像是假的。
我突然抓住她右手,將她那隻手抬起,那數十道扭曲的血疤格外刺目。
茶茶瞳孔猛縮,身子惶恐後退,掙紮要將手抽回來,但她的力道遠遠不足。
見抽不動,她連忙扯衣袖企圖用衣袖遮蓋住那些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