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冷眼看著下麵文武百官,譏諷道。
“沒想到咱科舉嚴考出來的高官竟然是這等愚笨?咱可是聽說北人中有個叫洪靜的,他雖然考了三十年才中秀才,可是這次在河東洪災中,敢為人先,提前一天預警洪災,帶著三萬人上山避難!”
“倒是你們,嗬嗬,科舉取士,選出來的大才,在洪災麵前人人自危!沒有一點擔當!”
文武百官一片寂靜,全都低著頭看著腳尖,不敢說話。
倒是有人卻突然明白了,為何這次皇帝會特意提到北人科舉的事情,估計和這次洪災有關係。
這時候督察院都禦史淩漢適時開口道,“陛下,太子寬仁不願河東百姓淪為流民,奈何洪水滔天,太子也賑災三月有餘,雖有建樹,但也於事無補,而科舉取士也即將開始,太子不若先放下一頭,不然錯過今年科舉,於國於太子也絕非益事。”
朱元璋看著淩漢點點頭,淩漢這話卻也是說到了朱元璋的心頭上了。
他是擔心太子治理不好水患失去民心,若是再錯失科舉這個施恩天下學子的事情,那可就兩頭落空了。
可是朱元璋想賭一把,賭李餘說的炸山可行!
一旦炸山成功,水患自解,太子河東留美名,到時候回來科舉也不會錯過,兩全其美!
朱元璋知道這樣有些貪心,但是李餘給了自己希望,所以他決定賭一把!
隻要成了,太子民間威望到手。
科舉再施恩學子,若是能頂住壓力,將北方士人錄取,那北人定然對太子感恩戴德。
但是難度太大了!
雖然詹徽說的話難聽,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北人讀書的條件較南人差,在南人紮堆的科舉中脫穎而出的北人鳳毛麟角。
“陛下,淩禦史言之有理,如今河東水患己然勢不可擋,又有邪教橫行,太子回朝主持科舉才是大事啊。”胡維庸再次進言。
“嗬,勢不可擋?那左丞相意思是眼睜睜看著河東百姓被洪水吞沒?”朱元璋冷聲道。
“陛下,臣也是為太子好,為天下好,如今邪教於河東橫行,萬一有個意外……”胡維庸誠懇道。
“你們盼著咱和太子點好就行了,邪教咱不怕!”朱元璋冷哼一聲。
朱元璋這話一出,群臣皆驚,嚇得立即跪在地上。
“臣等萬死!陛下恕罪!”
“行啦,都給咱起來吧!咱也是憂心百姓,河東水患尚且沒有退去之勢,太子回朝一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兵部協同五軍都事府,立即派兵前往河東搜捕天罰邪教……”
“有關河東災情,消息一日一報!不得延誤!大開方便之門!”
“謹遵陛下旨意!”
皇帝態度堅決,蓋棺定論,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堅持。
隻不過各自心中有各自的小九九。
“丞相,我覺得陛下今日有些反常,似乎有意處處針對我等?”下朝後詹徽湊到胡維庸身邊低聲道。
“陛下何時針對你了?陛下坐擁天下,陛下思慮的是天下,怎麼可能和你考慮的一樣。”胡維庸瞪了詹徽一樣。
聞言詹徽神情一滯,忙點頭道,“是,丞相大人所言甚是,是我多想了。”
“詹大人,如今科舉在望,一切穩紮穩打,不要著急。”胡維庸道,“待費青摘得狀元,我定當替他向陛下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