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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老夫人聽了長孫這樣說，怔愣了片刻。
沒有開口安慰他類似“以後身子會好的”這種話，輕歎一聲:“知道了，祖母不會插手你與那姑娘的事了。”
“元誠多謝祖母。”
“時辰不早了，祖母不留你用飯了，回去吧，好好歇歇，晚些時間看書，莫要勞心傷神。”
“是，元誠知曉了。”
陳元誠被淩棋扶著出了陳家老夫人的院子，拐了兩個彎，示意淩棋不用扶了，大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公子……”
“有話就說。”
“蕭姑娘不是說你的病沒那麼嚴重嗎，宋大夫也說了公子最近的身體康健了許多，公子為何要對老夫人說那樣的話，讓老夫人擔憂。”
“我若不那樣說，怎麼能打消祖母荒唐的想法。”
淩棋低著頭不敢看自家公子，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老夫人的主意挺好的，公子若是有意蕭姑娘，可以把她納進府裡，省的公子天天往回味樓跑了。”
陳元誠停了腳步，回頭看著淩棋:“是不是我平日裡對你太過和顏悅色，以至於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也敢插手我的事了！”
陳元誠的語氣不可謂不淩厲，淩棋直接跪在了石子路上:“公子息怒，是淩棋逾越了。”
“起來吧。”陳元誠背對著淩棋道:“你去府外多找幾本有關鬼怪誌異的話本子和關於海外遊記一類的書來。”
淩棋不敢問出心中疑問，低頭應了:“是，淩棋知道了。”
另一邊，待陳元誠離開後，陳家老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碗，用茶碗蓋子撥著浮在上麵的茶葉。
她身側的一個管事嬤嬤道:“茶已經涼了，奴婢給老夫人換一盞吧。”
“不用，涼茶更好，下火。”
陳家老夫人喝了口尚有餘溫的茶水:“怎麼不是元瑤丫頭送來的果茶了？”
“元瑤小小姐總共送了一個油紙包來，老夫人最近一段日子一直點名要喝果茶，已經喝完了。”
“你去問問元瑤丫頭，從哪買的，給她支些銀子，讓她再買一些回來。”
“老夫人忘記了，小小姐說過這果茶就是那位姑娘做的。”
“又是她。”陳家老夫人把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她倒是有幾分能耐，能讓元瑤元軒連連稱讚，說不出一句不好的話來。”
嬤嬤讓丫鬟換了盞熱茶過來:“老夫人先彆急，換個方位想想，或許那姑娘真的有過人之處才能讓咱們家少爺小姐都喜歡她。”
“什麼過人之處，不過是廚藝好些罷了，才引得幾個貪吃的孩子生了幾分好感。”
嬤嬤把新換的茶盞擺上桌子:
“恕奴婢要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了，大公子可不是那種貪圖口腹之欲的人，若那姑娘能用廚藝引得大公子另眼相待，也是那姑娘自個的本事，比外麵那些隻能惹大公子厭煩的女子好上太多了。”
陳家老夫人自己想了一會兒，緩了神色:
“你說得對，能讓元誠入了眼，上了心，是她自個的本事，僅憑這一點，就比那些隻會讓元誠厭煩的女子強上不少。”
嬤嬤繼續勸解道:“想來老夫人也發現了，大公子最近氣色好了許多，大夫也說大公子身體比以往強健不少，算算日子，大公子的身體正是在認識那姑娘之後才有所好轉的。”
“你怎麼也淨幫她說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收了她什麼好處呢。”
嬤嬤笑著道:“老夫人可冤枉奴婢了，奴婢連那姑娘一麵都沒見過呢，隻是不想因為此事讓老夫人傷神，更不想讓老夫人和大公子傷了祖孫之間的情分。”
陳家老夫人緩緩的道:“我這個長孫啊，和他祖父年輕時的脾氣一模一樣，從小主意正，自己認準了什麼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是勸不動了。
自從他得知自己患了喘鳴之症後，彆說笑模樣了，連生氣發怒都沒見過幾回，活的像個沒有生機的皮影娃娃。
今日能為那姑娘頂撞我，我還挺開心的，那姑娘能讓元誠多幾分生機活力也好，隻憑這個，我也樂意讓他們結交。”
嬤嬤在旁邊應和著:“奴婢知道老夫人大度，是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氣惱大公子的，飯食已經備好，奴婢扶老夫人用飯吧。”
陳家老夫人起了身:“罷了，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一個老太婆不去摻和了，省的出了力不討好，最後還落下個埋怨。”
嬤嬤上前攙扶著她:“老夫人是心善開明之人，已經答應了大公子，便不會出爾反爾私下為難那位姑娘的。”
“當然，我又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
陳家老夫人清咳了一聲:“最近天冷了，胃口不太好，我喝著那果茶清香爽口，你一會兒去問問元瑤丫頭還有沒有了，與她要些過來。”
天冷胃口不好？
嬤嬤忍著笑意，語氣像是在哄一個孩童一樣:“奴婢知道了，相信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著想，小小姐是願意割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