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表情茫然,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他繼續尋找,老紀如釋重負。
暗無天日的詔獄。
周鑒背著手走在前頭,紀伯長緊隨其後,獄中錦衣衛無人敢攔。
“紀伯長……你多大?”二人邊走邊聊。
紀伯長回道“小人十八。”
“是十八歲還是?”周鑒停下腳步,轉身瞥了眼他下麵。
姬伯長道“小人年齡十八。”
“哦。”周鑒鬆了口氣,險些自卑了。
“我虛長你幾歲,以後就叫你小紀吧,可好?”
“全憑少爺做主!”
姬伯長看得很通透,自己隻是個打工的,老板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進了牢房,隻見孫傳庭被鐵鏈捆住手腳,身上壓著袋子。
周鑒不由大怒“說了不準對老孫上刑,他娘的誰乾的?”
“是冷千戶。”
理刑百戶高文采麵色不太好,他勸過好幾次,結果被罵了一頓。
冷千戶見周鑒走了,又開始拷問孫傳庭,想從他嘴裡掏點銀子。
因為按照國舅爺的習慣,每天最多來一次詔獄。
有時候隔著好幾天來一次,一天內絕對不會來第二次。
沒想到,這次好生不巧。
將孫傳庭身上的袋子取下,手腳的鐵鏈仍需鑰匙打開。
周鑒道“姓冷的那廝呢?”
“冷千戶在隔壁拷問劉侍郎”高文采悶悶道。
上午他剛從劉侍郎那替周鑒拷得五萬兩銀子,沒想到冷千戶不講規矩,又去拷了一遍。
一天之內兩波人輪番壓榨,這讓劉侍郎家屬怎麼看?
還會心甘情願掏銀子?
“將他叫來!”
不一會兒,冷千戶來了,手上沾著血,滿身血腥味。
見周鑒站在那,手裡抄著鞭子,他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國舅爺如何又來了?”
“混賬東西,誰讓你動刑的?”
周鑒揚起鞭子,毫不客氣的抽在冷千戶身上。
錦衣衛用的鞭子與普通鞭子不同,裡麵暗辮了鐵絲,一鞭子下去能把人打的皮開肉綻。
正常人撐不過五十鞭就會被打死。
冷千戶疼的咧嘴,恨恨的看向周鑒,明顯不服“是指揮使大人吩咐的!”
“還敢頂嘴!”
啪!
一鞭子抽在他臉上,頓時開了花。
正欲再打,冷千戶一個側身躲過,順手抓住了鞭子“姓周的,我是駱指揮的人,你不要太過分!”
周鑒大怒“他娘的,反了你!拿下他!”
身後的紀伯長應聲而動,上去一個大鞭腿將冷千戶撂倒,緊接著欺身而上,點了他身上的穴位。
冷千戶渾身又疼又僵,躺在地上難以動彈。
他哪裡想到,在詔獄居然有人敢襲錦!
出手這麼重,還他娘的會點穴手法!
“啪啪啪!”
周鑒二話不說,掄起鞭子對著冷千戶左左右右先來八下。
隨後一腳踩在他頭上,冷聲道“記住,在北鎮撫司,老子才是爹!”
周鑒的官職是錦衣衛指揮同知,高出千戶三個品級。
他在錦衣衛裡是二把手,且身兼國舅,便是對上指揮使駱養性,也完全不虛。
收拾一個小小千戶,跟玩兒似的!
隻要他不去錦衣衛衙門上班,就在北鎮撫司這一畝三分地,駱養性來了也沒轍!
這一刻,周鑒不再低調!
一旁的高文采看得心驚。
內心更多的是喜悅。
冷千戶但凡要點臉,肯定沒法在詔獄待下去了,到時掌刑千戶一職,自己大有希望!
孫傳庭見過大世麵,這種小打小鬨,難入他法眼。
他抖了抖身上的鐵鏈“能不能先幫我解開?”
“解開!”周鑒大手一揮。
冷千戶躺在那無法動彈,高文采忙說“我來找鑰匙!”
他忙活一陣,卻見冷千戶身上有一大串鑰匙,還得一個個投。
紀伯長默不作聲走上前去,握著孫傳庭身上的鐵鏈,兩臂猛的用力。
鐵鏈哢嚓一聲斷為兩截。
孫傳庭驚道“這是誰的部將?”
“我的!”周鑒自豪的挺了挺腰板。
孫傳庭道“周老弟,你的手下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周鑒搖頭道“我的手下都是猛人,這是最差的一個,最厲害的那個,吹口氣就能把鐵鏈吹斷!”
孫傳庭麵色一沉“彆他娘的吹牛了,你來做什麼?”
“帶你進宮。”
“進宮做什麼?”
孫傳庭目光狐疑,下意識的閉起了雙腿,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妻妾們。
周鑒背著手道“想什麼呢,帶你進宮麵聖!”
“陛下要放我出去了?”
孫傳庭僵硬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此刻像是被點燃的明燈,熠熠生輝。
“何止放你出去,等著升官吧!”
周鑒哈哈大笑,抓住他的手“咱們先去聚賢樓,你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