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黃袍加身,你們可害苦了朕!
從張若麒家中隻抄出了八千兩銀子,外加一些會票。
林林總總加起來,現銀隻有一萬兩出頭。
除此以外,值錢的便是地契,足有十幾處莊園房產,還有些貴重酒水。
看起來貪得不多。
高文采將清單彙報到鎮撫使王國興那兒,老司機王國興隻看了一眼,說道“若是隻有這麼一些,張大人也算是清官了。”
周鑒眉頭一挑,道“老王你的意思是?”
一萬兩銀子,對於俸祿隻有二百兩左右的五品官員,無異於是巨款。
家裡抄出這麼多,幾乎可以結案了。
但王國興卻是搖了搖頭“遼餉每年高達六百萬兩,那廝在遼東監軍長達一年,贓款絕不止這點,想來是藏在了山東膠州老家。”
他常年抄家,對付過不同類型的貪官,深知這些貪官的套路。
在京城為官,誰敢把贓款藏在天子腳下?
最常見的是偷偷運往老家,萬一哪天辭官了,趕著驢出回去即可,也可向人彰顯自己為官清廉。
周鑒眼睛一亮“我派人去抄了他老家!”
王國興一擺手“下麵的人太嫩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那你小心點,苟富貴,勿相忘。”周鑒衝他微微一笑,給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王國興是個老油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京官貪汙的銀子,並非從百姓身上榨取,多是薅朝廷的羊毛。
與其將銀子抄回來送往戶部,讓人糟蹋,不如自己留點,為朝廷助餉。
銀子雖然同樣回到朝廷,但自己因此攢下了名聲。
周鑒這樣想著,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對了,再過半個月就是指揮使駱大人的五十壽辰。”
臨行前,老王不忘提醒眾人。
高文采點點頭“聽那邊的人說,冷千戶他們已經開始送禮了,咱們怎麼說?”
“送禮?”周鑒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習慣。”
他跟駱養性一直不對付,沒必要去舔他。
再說自己堂堂國舅爺,皇帝的妻弟,怎麼能乾有違原則的事呢?
“既然同知大人不送,我也不送。”老王嗬嗬一笑,似是沒將駱養性當回事。
高文采看了二人一眼“二位是卑職的上司,你們不送,我也不送。”
三人達成一致,望向身後一群錦衣衛。
他們都是北鎮撫司的人。
但聽眾人紛紛搖頭“諸位大人都不送,我們就更沒資格送了。”
“很好!”周鑒滿意的點點頭。
北鎮撫司雖隸屬錦衣衛,但大家都是直接聽命皇帝的,而且兩個衙門也不在一起,很多人心中早就將北鎮撫司獨立於錦衣衛之外。
第二天。
周鑒如常去北鎮撫司當值。
由於他昨晚和王業泰等人去聚賢樓看節目,耍了很久。
晚上又在陳圓圓那夜宿,今早他精力不足起得很晚,日上三竿才爬起來。
剛到衙門,趕巧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來了,正在訓話。
他麵色陰沉著“你們王鎮撫呢?”
高文采出列回道“我們頭兒去山東公乾了,說是去抄家。”
駱養性斜著三角眼,冷冷道“張若麒好歹也是五品京官,抄他的家為什麼不上報?”
眾人恍然,原來指揮使是來問罪的,不由都將目光看向打哈欠的周鑒。
北鎮撫司奉旨抄家,是周鑒直接從宮中接到的旨意。
身為錦衣衛一把手的駱養性,居然沒接到任何通知。
這可是抄家啊!
駱養性很生氣,感覺自己損失了一個億。
但他不敢責問國舅爺,隻得衝北鎮撫司一把手王國興問罪。
然而王國興這個老油條早已想到了這點,打著去山東抄家的名義,提前脫身。
周鑒這個時候才明白老王的用意。
“駱大人,昨日我入宮探望東宮,恰好遇到陛下,是聖上親自傳下的口諭,我不敢耽擱,故而沒有去錦衣衛衙門上報,還望見諒。”
周鑒懶得廢話,解釋的很直接,心中卻是在想著陳圓圓溫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