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一個茶盞飛出花廳。
“不知死活的狗欽差!敢對我們出手!”範永鬥瞪起了眼珠子。
範知府上前道“兄長,布政使大人在此,怎可如此無禮?”
王家被抄家的消息傳來,山西大震,八大晉商的其餘家族,以及一眾有頭有臉的官員,都齊聚範家商議對策。
議事廳內,燈火通明,煙霧繚繞。
眾人圍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旁。
桌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和點心,但此刻卻無人有心情享用。
他們各自穿著講究,有的身著錦緞華服,衣袂飄飄,彰顯著他們的財富與地位;
有的則選擇深色調的長衫,顯得低調而不失威嚴。
他們或低聲交談,或緊鎖眉頭陷入沉思,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不安的氣息。
範永鬥咬牙道“那狗欽差就是個吃喝嫖賭的廢物,仗著是皇親國戚不講規矩,拿錢不辦事!”
明明收了三朵姐妹花,居然還敢動自己的人。
狗欽差簡直不當人!
範知府想了想“那小子歸根到底是個無能之輩,他如此動作,無非是想要點財帛罷了。”
“不見得。”
布政使王賢宗久在官場,看出周鑒並非普通紈絝子弟。
“這欽差雖然名聲不佳,但能受皇帝信任來山西,顯然不是善茬,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嘀咕了他。”
範永鬥冷哼一聲“派個毛頭小子來查我們,真當我們是吃素的!”
“不管怎麼說,狗欽差對我們出手了,此事不可大意,速速想出法子來!”
田家家主田生蘭身著一件深色的長袍,上麵繡有精美的圖案,既彰顯了他的身份地位,又散發出一種不張揚的華貴。
他麵容深邃,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智慧。
聽聞連錦衣衛北鎮撫司都出動了,想來這事不會善罷甘休。
“不如送些銀子試試?他爹不是視財如命嗎?咱們給他送五十萬兩,不行就一百萬兩!砸也砸死他!”
“老夫覺得此子既然能助餉三十萬兩,想來不是貪財之人,還是送些美人腐蝕他比較妥當?”
“實在不行就去請朝中之人出手,想辦法將之調走?”
七家家主你一言我一句的出主意。
範永鬥道“不用那麼麻煩,直接將那姓周的乾掉就是!”
範知府忙道“兄長,那可是欽差,當朝國舅,還需慎重啊!”
範永鬥冷哼一聲“國舅又怎樣?朝廷我們都能背叛,他一個外戚算個屁!”
“鬆錦之戰已畢,大明還能折騰幾年?待大清兵入關滅了他們,莫說是一個國舅,就是當今坐龍椅的那個,咱們也能順手宰了!”
明清打了兩年半的鬆錦之戰,八大晉商是出了大力。
前幾日範永鬥還收到了皇太極的感謝信,心中更加膨脹。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清軍就會南下入關。
此時李自成在中原重兵結集,朝廷內外交困,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範永鬥冷笑道“那欽差既活得不耐煩,我便成全了他!”
語中的森寒之意,讓範知府等人全身發寒。
範永鬥之所以能領袖山西商場,就是因為心狠手辣,頗有手段,但凡得罪他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黃家家主黃雲發搖了搖頭“狗欽差整日縮在城內,想讓他再次遇匪遭襲,十分困難。”
“若是派人去暗殺,欽差行轅護衛雲集,皆是禁軍中的高手,暗殺的難度同樣不小。”
直到此時,他們才明白,周鑒為何閉門不出,原來這小子一直偷偷行動,同時在防備被殺!
瑪德!
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
範永鬥等人有種吃蒼蠅的感覺。
畢竟對方是欽差大臣,在山西死了影響重大。
怎麼乾掉他,卻不讓朝廷懷疑,是個難題。
這時,範家的幕僚小心翼翼的站出來“老爺,小人有個法子,管教那狗欽差死得難看,且朝廷不會追究。”
“還有這種漂亮法子?”眾人不由看向那身形消瘦的幕僚。
範永鬥道“速說!”
幕僚躬身道“聽聞狗欽差色迷心竅,整日在行轅內與三朵姐妹花交融,那三女驚天動地的叫床上,隔著幾裡都能聽到。”
那狗欽差這麼猛的嗎?
範知府內心酸溜溜的,心中甚癢。
“你的意思是,讓她們”範永鬥眼睛一亮。
幕僚嘿嘿一笑“不錯,讓其大泄身,死在女人肚皮上!”
“好!”範知府叫道“此計甚妙!”
“大泄身”是民間叫法,又叫“房事猝死”,中醫稱為“脫症”,由於性行為引起的意外突然死亡。
若是欽差大臣如此暴斃,必然是丟人至極。
顧忌到皇帝和皇後的顏麵,朝廷焉能追究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