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黃姓官員拜倒,泣聲道。
被屠的黃家,正是他的家族。
昨夜他還和兄長黃雲發一起喝酒論事,沒想到今天卻天人兩隔了。
他族中親眷眾多,隻怕已然凶多吉少,被秦兵屠戮殆儘。
王賢宗重重咳嗽一聲“此事老夫定然上奏朝廷,發動朝中力量,狠狠的參他!”
範知府道“當務之急,為免事態更加惡劣,應速去調太原衛入城平叛!”
王賢宗點點頭“速去調兵!”
雖說布政使無權調動衛所守軍,但自己治下出現如此大亂,又關係到自己的身家,他越權調兵,即便日後朝廷怪罪,上麵也會酌情處置。
朝廷的一貫方針是出亂子可以,但要立刻擺平,失控鬨大了便是大罪!
“諸位大人,欽差帶兵圍了布政使司衙門!”
門吏慌慌張張的跑來,被嚇得不清。
“他果然沒死!”範知府心頭一緊。
“來得正好,看老夫如何教訓他!”
布政使王賢宗怒氣衝衝,儀態全無。
“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一隊羽林衛氣勢洶洶的湧入,持刀而立,麵色陰沉。
他們身著甲胄,頭戴鐵盔,手握兵器,一派肅殺之氣。
八名兄弟被燒死,徹底惹怒了他們。
堂堂天子親軍,竟在地方被下黑手,真當皇權是擺設?
屋內各人何時見過如此陣仗,又驚又怒。
“都在呢?”
在一眾甲士的護衛下,周鑒著手走來,掃了幾人一眼。
“欽差大人你這是乾什麼?”範知府上前喝道。
周鑒快走兩步,一腳踹出“狗東西,滾開!”
布政使王賢宗又驚又怒,叫道“周鑒,此乃山西布政使衙門,容不得你放肆!”
範知府從地上爬起來,怒道“周鑒,你縱兵入城,在光天白日屠戮良善,簡直駭人聽聞!”
周鑒嗬斥道“爾等勾結韃子,資敵叛國,出賣國家之時,又豈是駭人聽聞?簡直不知廉恥,丟儘了祖宗的臉麵!”
“胡說八道!話說八道!”眾人喝道,堅決不認。
周鑒懶得跟他們廢話,喝道“來人呐,將這群亂臣賊子全部拿下!”
“誰敢!”
範知府喝道“大明法例,凡吏部委任官員,即便有罪,巡撫隻有參奏之權,沒有羈押之權!”
“欽差大人,下官奉勸你,速速讓你的兵下去!”
“下去?老子讓你下地獄!”
周鑒喝罵一聲,熟練的抄起尚方寶劍,一劍封喉。
“額”
範知府的脖頸滋滋噴血,煞是嚇人。
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周鑒不退反進,一劍刺向他的胸口,連補兩刀。
“狗一樣的東西!似你等這群數典忘祖之人,老子今日就讓你們斷子絕孫!”
通敵叛國,自古都是抄家滅族,淩遲處死的死罪!
周鑒是個急性子,等不及他們淩遲那天。
如晴天霹靂,眾人都呆住了。
“放肆!放肆!”
布政使王賢宗須發皆張,怒道“好你個周鑒!竟然衝進布政使司衙門公然殺人!簡直”
周鑒瞥他一眼,淡淡道“將這老東西拉出去殺了,彆濺老子一身血!”
雖然欽差大人的話很讓人無語,但羽林衛還是動了,上去就要拿人。
王賢宗喝道“我乃山西布政使!朝廷從二品大員!誰敢動粗!”
“我敢!”
來不及擦拭尚方寶劍上的鮮血,周鑒大喝一聲,提劍而上,毫不猶豫的砍了王大人的腦袋。
碩大的腦袋滾落在地,與官帽分開,滾到腳下,雙目瞪大,透著不可思議。
“你個背主的老東西,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乾的那些勾當?”
說著,周鑒將狗頭一腳踢開。
自他進入山西的那一刻,錦衣衛北鎮撫司已經密切監控山西官場,早就掌控了大量情報和證據。
八大晉商隻不過是台前角色。
他們真正的後台靠山,正是這些當官的。
布政使王賢宗便是其中的打老虎,他總是躲在後麵遙控指揮。
在場眾官早已呆若木雞,這可是一省主官,堂堂朝廷從二品大員啊!
欽差吃了熊心豹子膽,說殺就殺了?
當年袁崇煥用尚方寶劍殺了二品總兵毛文龍。
可毛文龍是武將啊,手底下才幾百個人。
王大人可是從二品的文官!地位遠超總兵!
即便通敵賣國,也是羈押起來,上奏朝廷,待皇帝親自處置。
現在,居然被欽差一劍砍了腦袋!
眾官下意識的想跑。
周鑒掃他們一眼,喝道“將這些狗官全部拿下,拒捕逃竄者,以通敵罪論處,就地格殺!”
眾官個個呆若木雞,麵色慘白,任憑羽林衛捆綁。
他們低著頭,望著地上刺眼的鮮血,熟悉的兩具屍體,不由自主的渾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