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與公主裙!
夜半時分。
朱韻坐在椅子裡,麵前放著一部手機。她凝神看著它,已經半個小時了。
“乾啥啊……”方舒苗在整理材料的間隙去廁所,出來時對朱韻說“你能給它看出花來?”
朱韻回神,搓搓手,拿起手機往外走。
方舒苗“乾嘛去?”
“打個電話,很快回來。”朱韻回答道。
她來到宿舍陽台,反手將門關好,然後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
“喂?”
“媽。”
“朱韻啊,怎麼打電話來,乾嘛呢?”
“你下班了嗎?”
“下了,有什麼事,說吧。”
朱韻趴在欄杆上,金屬的欄杆在夜風中被凍得冰涼。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朱韻小聲說。
母親聽到女兒撒嬌,笑嗬嗬道“媽媽也想你。”
“嗯。”
“最近怎麼樣?快要考試了吧,什麼時候放假?”
“下周是考試周,考完的話,應該很快就放假了。”
“要好好複習啊。”
“……”
朱韻沉默了幾秒,母親問“怎麼了?”
“沒怎麼……”
“那怎麼支支吾吾的?”
“沒……”
朱韻欲言又止,母親說“媽媽做老師做了半輩子了,還聽不出來你有沒有問題?跟媽媽說,到底怎麼了?”
朱韻“我們學校一個老師,對學生太嚴了。”她手指撓撓下頜,那裡被張曉蓓的熱茶潑過,還有些紅。
母親笑了。
“嚴師才出高徒,你爸以前在校的時候,是有名的嚴格,不然能帶出那麼好的成績嗎?老師都鬆鬆垮垮的,學生怎麼能上進?”
朱韻翻身,背靠在欄杆上。
今晚天上還是一顆星星都沒有。
她靜了幾秒後,說
“媽,我成績下降得很快。”
母親一頓“什麼?”
“我期中的時候全班第四,上次測驗掉到第九了。”
“什麼原因?課程難了?”
“不是。”
“那怎麼了?”
朱韻眯著眼睛看著樓上宿舍掛在外麵的床單。
那是什麼圖案,卡通還是花紋?
“到底怎麼了?”母親追問,“學業上遇到問題了?”
“不是。我們係研究生部的一個老師,拉我過去幫忙做項目。時間很趕,我沒時間複習其他學科——”
“胡鬨!”
朱韻還沒說完,被母親厲聲打斷。
“研究生是研究生,關你們什麼事,拉你去做項目,虧你們這老師想得出來!”
朱韻小聲說“她也是好意,說讓我們鍛煉一下實踐能力。”
母親道“朱韻,你還是太小,什麼都不懂。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找你爸處理,你好好複習,到時我要看你期末成績。”
“哦。”
“你告訴我那個研究生導師叫什麼名字?”
朱韻猶豫著說“媽……她是我們校副教授呢。”
“是嘛,那真是好大本事哦。”母親冷笑兩聲,“一個小小的副教授也敢這麼囂張,現在的學校真是無法無天了。你告訴媽媽,這個研究生導師叫什麼名字?”
朱韻努努嘴,她終於看清樓上晾著的床單圖案。
是狗。
“張曉蓓。”
酒店門口,朱韻打電話確認好房間後,上樓。
這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家高檔酒店,主營中餐。三層樓全部中式裝修,雕欄畫棟,富麗堂皇。
服務員訓練有素,在詢問好朱韻的房間後,麵帶微笑地帶她上樓。
樓梯兩側飛簷鬥拱,布局精巧,一路上看得朱韻眼花繚亂。
包間在三樓,名為“百花”。
服務員為朱韻推開大門,道了句請進,便躬身離去。
見她進屋,一個人招呼她。
“朱韻,來。”
這位坐在裡麵衝她招手的中年男子,是朱韻的父親,省教育廳副廳長兼任總督學,朱光益。
朱韻悶頭過去,坐到朱光益身邊,小聲叫了句“爸。”
朱光益衝朱韻示意了一下坐在他另一側的人,說“不認識校長啊,這學生怎麼當的。”
朱韻連忙衝校長錢文棟低頭。
“校長好。”
“你好你好。”
錢文棟擺擺手,又對朱光益說“不怪孩子,我這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全校學生認識我的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