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與公主裙!
朱韻和李藍最終在八點二十的時候趕到中心體育場,朱韻第一時間帶著她去檢票,手腕被拉住。
她回頭,看見李藍眼睛通紅,盯著體育場外掛著的巨型海報。
“就是他們……”李藍開口,“小時候我弟弟帶我看的,就是他們的演出。”
朱韻一愣,也瞄了那海報一眼。她聽過這個組合,是個挺有名的樂團,但朱韻對音樂一向不太感興趣,從不關注這方麵。現在聽了李藍的話,她計算了一下時間,在心裡由衷感歎這樂隊壽命還挺長的。
過了安檢,朱韻一把將李藍推進去。
“快點快點,已經晚了!”
演唱會已經開始,整個會場像爆炸了一樣,霓虹閃爍,烏煙瘴氣,朱韻死死拉著李藍的手,怕她走散。
李峋買的票是a區前排,她們溜邊過去,蹭到自己的座位上。朱韻的位置上被旁邊人放了包,她衝那人喊“喂!這是我的位置,麻煩你把包挪一下——!”
那人轉過頭,笑著喊回來,“我知道是你們的啊!”
朱韻登時嚇了一跳。
“任迪!?”
任迪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蛋糕妝,她側身給朱韻展示旁邊的幾個人,朱韻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任迪那個不靠譜的樂隊麼。
樂隊成員衝她打招呼,“yo——!”
朱韻大聲回複“yo——!”
她低頭對任迪說“好巧啊!”
“巧個屁!”任迪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對朱韻道,“這是李——唔!”
朱韻在說完好巧之後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這肯定是李峋包下的一排,在任迪說出他的名字前,她堵住了她的嘴。
“噓!”她皺巴著臉,往後使眼色。
朱韻沒坐,李藍也不敢坐,在後麵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們。任迪透過朱韻肩膀往後瞄,瞬間了然,對朱韻點點頭。
朱韻回身,拉李藍坐下,“沒事,我熟人,剛巧碰上了!”
演唱會順利進行,沒用多一會,李藍已經沉浸在樂隊的表演中。
說真的,不愧是火了超過十年的樂隊,從曲子到表演方式到對整個舞台的把控,都爐火純青。很快演唱會就被推向高潮,所有人都站起來跟著瘋狂的曲目蹦蹦跳跳,搖動著手裡的彩棒和牌子。
舞台燈光絢爛非凡,樂隊主唱忘情嘶吼,燃燒一切。
朱韻也被這氛圍感染,跟著大家站起來蹦躂,無意間看到身邊任迪含笑的目光,問道“怎麼啦!”
任迪嘴角微彎,衝她大聲道“你小心著點!”
朱韻“什麼?!”
任迪“彆被那畜生吃死了!”
他們位置靠前,朱韻被音響震得胸口戰栗。
“我也不想!怎麼辦啊!”
任迪看著朱韻認認真真詢問的樣子,一把攬過她,仰起頭,哈哈大笑。
結果一直到演唱會結束,任迪也沒有告訴她不被李峋吃死的方法。
朱韻第一次聽演唱會,還是這麼狂霸炫拽的搖滾樂,後勁實在太大,散場後往外走,渾身抖如篩糠。
任迪鄙視道“你可真行。”
朱韻耳邊還環繞著剛剛的歌曲,回敬的力氣都沒有,她頭暈目眩地對李藍說“走,我給你送回去。”
回程的車上,李藍第二百遍跟朱韻道謝,朱韻被演唱會震得有些犯惡心,很想讓她閉嘴,可最後開口還是那句“不用謝。”
李藍“我馬上就要走了,能看到演出,想都沒有想過……”
朱韻掐太陽穴的手停下。
“走?什麼時候?”
李藍說“今晚的火車票。”
“……”朱韻乾瞪眼,“你怎麼才說,來得及嗎?”
李藍低著頭,“我來第一天,我弟就給我訂了回程的票,他給我拿了錢,他不想我留在這。”李藍聲音很輕,“不過時間來得及,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回去剛好能趕上。”
剛好,當然是剛好了……朱韻乾笑兩聲,你弟搭起框架來簡直穩如泰山。
回到泰府賓館,李藍去樓上取行李,朱韻要送她去車站,她說什麼都不肯。
“不用了,你已經幫我太多了。”李藍把一個大袋子遞給朱韻,“這本來是我帶給我弟的,他不要,我也沒錢給你,你留著吧。”她衝朱韻不好意思笑笑,“你人真好,本來我還覺得這邊人都挺可怕的……”
其實我也挺可怕的。
朱韻沒有拒絕,伸手,一接之下手腕差點沒折了。
什麼東西這麼沉!
“真的不用我送你去車站?”
李藍堅持,“不用了。”
朱韻自己也累得渾身發軟,心裡對李峋說,這可不是我不送,人家不讓。
朱韻將李藍帶到公交車上,揮手告彆。
朱韻抬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寢室早就門禁,去任迪的工作室?
太遠,走不動了。
朱韻想了想,最後決定去基地窩一晚。
李藍留給她的包裹實在太沉,她拎不動,索性扔到地上拖著走,沒拖一會胳膊酸疼,在花壇邊坐下休息。她順手將袋子打開,頓時聞到一股臭味。
一熏之下,朱韻的頭更疼了。
她皺眉,憋著氣往裡看,裡麵包著一堆河蚌和魚,還有水袋。水袋裡原來應該是冰,現在天氣熱,沒有及時處理,都化了,河鮮也壞了。
朱韻默默了看了一會,然後把布包扔在食堂門口的垃圾箱裡,她走時又回頭看了兩眼,心裡不太好受。
朱韻來到實驗樓,遠遠就看見一樓基地的燈還亮著。
這個時間,隻可能是李峋了。
朱韻沒有馬上進去,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想要思考點什麼,卻大腦一片空白。
驀然間,她聽到身後輕微的打磨聲。
那是她熟悉的聲音,她在買回它的第一個晚上,練習過無數次。
朱韻回頭,看見火光一閃而滅,李峋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將煙從嘴裡拿下來。
“回來了?”
他嘴邊掛著淡淡的笑。
這或許是他的習慣,朱韻心想,除了認認真真對著電腦工作的時候,其餘時間,他臉上總帶著笑。
雖然不一定所有的笑,都代表著歡心。
朱韻點點頭。
李峋上下打量她,“公主殿下搞得這麼狼狽啊。”
朱韻“……”
拜誰所賜?
朱韻剛要頂回去,忽然聯想到剛剛演唱會上任迪對她說的話——
“你彆被那個畜生吃死了。”
沒錯。
跟他吵就是著了他的道。
朱韻決定不理他,轉身往屋裡走,心想著今晚不能洗澡了,真是要命。
“喂。”
朱韻腳下一頓,等著李峋還要發表什麼高見,反正她已經決定,今晚不管李峋怎麼調侃她,她絕不回嘴。
“陪我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