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麗漲紅了一張臉,點了點頭。
容夫人又細細的和她說了這小妾和夫君之間等等的相處之道等等,容麗聽了,也記在心裡。
從容夫人那裡出來,她迎上黃嬤嬤,道“不打緊的事,母親也已經知道了,唐家乾這事也不叫事,但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等我嫁過去了,看我不收拾那個小賤人!”
她說得雲淡風輕,可她近身伺候的黃嬤嬤卻分明打了個寒戰。
容麗的想法王敏兒自然不知,隨著日子唐家來抬人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就越覺得有些心焦,還有一點無措和惶恐。
她翻著唐家送來的聘禮,翻出一下子仿真的絹花,去了王元兒的屋裡。
王元兒的腳如今沒敷藥了,但能將養著就將養著,所以除了去作坊,她也不乾什麼重活,這回,正在屋裡逗著王寶來玩兒呢。
見王敏兒過來了,她有些意外,無事不登三寶殿,王敏兒向來不會輕易踏足東屋的呀,她們雖是堂姐妹,但向來也不親厚,這突然過來是做啥?
“我就要嫁人了,這個花兒,留給你們幾個做個念想。”王敏兒坐了下來,將那盒子絹花遞給王元兒。
王元兒接過,翻了一下,絹花做得很是逼真,就跟真的花兒似的,極是好看。
“多謝了。”王元兒放過一邊,見她沒有要求的意思,而是躊躇的樣兒,不僅又問“有話要說?”
王敏兒看她一眼,低著頭,不知該說啥,乾脆抱過王寶來,可王寶來和她也不親,就哭鬨起來,她有些尷尬。
“行了,你自己也有身子,彆抱小孩兒。”王元兒拉過王寶來哄著道“有話你就說吧!”
王敏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想了想,就道“唐家說了,我這回嫁過去,隻在這住三天,就移去東山的莊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著你們一麵了!”
她說著,眼圈就有些紅。
跟在父母身邊十幾年,這要嫁人了,心裡自然有不舍,還有各種渺茫,以後就是她一個人了,而且,還離得遠。
東山,在上清縣,離長樂鎮的路程得要個時辰,實在是諸多不便,真要有個啥上來,還真的叫天不靈的,為了不礙新婦的眼,唐家也是煞費苦心了。
王元兒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道“東山離咱們這得要個時辰的路程,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但到底不如嶺南江南那樣的遠,你若是想你娘了,托人傳個信,接去住兩天唄。”
王敏兒點頭。
“倒是有一點,既然你選了這條路,那你就要踏踏實實的走下去,萬不可掐尖要強,爭強好勝。”王元兒又說了一句,見她要瞪眼,趕緊道“你要覺得不中聽,也先聽著,都是姓王的姐妹,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王敏兒抿抿唇,按下氣來。
“大戶人家裡,醃臢的事兒多得很,就拿唐二爺那個外室來說,她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大戶人家富貴之餘,也處處是陷阱,是殺機,你既不是正頭娘子,又是因為這樣的情況進的唐家,就更要謹言慎行。雖說你如今有了是老封君救命恩人的名頭,人家一時半刻不拿你怎樣,但明搶易擋,暗箭難防,你一個身無旁物的莊戶人家的姑娘,人家暗地裡給你使絆子,你便是隻有挨打的份。”
“唐家上一輩的人,大都和你沒啥衝突,和你最有衝突的,便是那未過門的容氏。敏兒,沒有誰喜歡和人分享夫君,你先她之前和唐三有私,她心裡定是恨透了你。大戶人家裡,正室有權處理一個小妾,隨便捏個錯處把你打發了,你覺得在唐家誰會幫你?在唐家,唐三是你的天,你該順著他哄著他,這樣沒錯,但討好男人這些都是假的,最重要的是,你要討好容氏,那才是掌著你生死大權的人!”
王敏兒瞪大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戶人家,正室的地位有多重要,你常去你舅母家,還能看不出來?妾再風光,也終是妾,男人再疼愛你,也沒有多少人敢做寵妾滅妻的事,你覺得唐三敢麼?”王元兒一雙眼睛緊緊地瞪著她“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要想在唐家活下去,過那好日子,你就要收斂自己的性子,做低伏小,不要把希望寄予在你的男人身上。你乖順聽話,不翻出風浪來,容氏才會給你一條活路,不然的話……”
王敏兒的臉微微的有些白了,抖著唇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你……少來誆我,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將來也風風光光的,你等著瞧!”她騰地站了起來,聲厲內荏的道。
“一場姐妹,我們盼著你好!”王元兒看著她,掏了心窩的提點“記住,槍打出頭鳥,活著,才最重要,隻有命在,才有希望,一昧掐尖要強,不過是送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