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怎麼就不與我說,就,就找了媒婆呢?”王春兒氣急敗壞的找到王元兒。
王元兒道“這不是隻讓人留意著嗎?你年歲也不小了。”
“可是,你也該先和我說一聲啊。”王春兒跺著腳漲紅了臉。
王元兒看她急得眼圈發紅,道“我就是想著有合適再與你說,沒想著你……”反應這麼大,她沒說出那話,隻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氣大姐了?”
“我……我……”王春兒越急,腦子就越亂,最後跺跺腳,跑了出去。
“哎,春兒,春兒……”王元兒追了幾步,身後被扔下的寶來適時醒了哭了起來,不得已,隻得先哄小的,心想,難道自己做錯了?
卻說王春兒氣呼呼的從家裡跑了出來,漫無目的的四處走動,一邊想著自己的事,心裡自覺得委屈不已。
大姐也太專橫獨斷了,事關自己,怎麼就不和自己商量呢,這還是自己最後才知道,是不是真等來了相看的人家,她才會告訴自己?
王春兒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就越覺得委屈,眼圈發紅。
“春兒姑娘?”
忽地,有人叫住了她。
王春兒一抬頭,愣了一下,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趙家小院來了,叫她的正是候彪。
“侯大哥。”不知怎地,見著他,王春兒那強忍著的眼淚一下子就滑落下來。
候彪嚇了一跳,連忙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她哭,就有些手忙腳亂的,道“你,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和我說,我給你教訓他去。”
他手足無措,王春兒看著卻是笑了出來,和著眼淚一道,便擦了淚搖搖頭“沒事。”
候彪看她笑了,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一會才道“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王春兒往裡看了下,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走到院子的一張木凳子坐下,左看右看“丹兒呢?”
“她在屋裡睡了。”候彪回了一句,又進了屋,倒了一杯水出來遞給她,坐在不遠處。
王春兒拿著手上的碗,有些尷尬,久久才問“有些日子不見你帶丹兒去我們家玩了。”
候彪頓了下,道“這些天我有空當照看。”
王春兒喝了一口水,看過去,見他拿著一件衣裳,手裡卻是拿著針,不由愣了下,放下水,走過去“這,你怎麼自己縫補呢?”又看那個補丁,一個口子,補得跟狗啃似的,便搶了過來,碎碎念“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針線,拿來我幫你就是。”
“這,老是麻煩你,也不好。”候彪有些訕訕,看她低著頭穿針引線,想到外頭鎮民的傳言,腦中一熱,脫口問“聽說你要說親了!”
王春兒的手一抖,針刺在指頭,冒出一點血珠,忙的塞進嘴裡吮著,一會才道“你,你也知道了?”
候彪點了點頭。
王春兒苦笑,也是,長樂鎮有多大,這傳來傳去的,誰不知道?
候彪看她神色落寞,不似是高興的樣子,便問“你,你不高興?”
王春兒搖了搖頭,看著手上衣裳的一點,道“我也說不上來,隻是我惱大姐沒和我商量一聲,就先找了媒婆,人人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
“她,也是為了你好,長姐如母,你多體諒她。”候彪久久才從喉頭擠出一句。
“我自是知道,爹娘早逝,過去一年,大姐既當爹又當娘撐著這頭家,我知道她辛苦,可是,可是……”王春兒心一急,道“她也該和我說一聲,怎就瞞著我了呢!”
“這姑娘說親,自然是要千挑萬選,我知道,那些大戶人家裡頭,這事沒成,都不和姑娘說的呢,許是她怕你害羞,你又是那樣嫻靜的性子。”
聽他誇自己,王春兒臉上一熱,低下頭不作聲,手上飛快的穿針走線。
候彪看著她的側麵,張口欲言,卻又覺得不好這麼問一個姑娘家,便將到嘴裡的話壓了下來。
“二姐,二姐你怎麼跑這來了?”王清兒遠遠的看到王春兒坐在院中,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道“大姐說你生氣跑了,又找不著你,都急的快哭了。”
王春兒也沒多生氣,一聽這話,就站了起來“我,我就是隨便走走。”
王清兒奇怪的看她一眼,又看看候彪,道“快回家吧,可要把大姐急死了。”
王春兒哦了一聲,又將手中的線頭給咬斷了,交還給候彪“侯大哥,下回要縫補衣裳,還是來找我吧。”
候彪哦了一聲,看著她被那鬼精的三丫頭拉著走了,再看看那剛被她咬斷的線頭,手指摸了上去,像是觸電般縮了回來,皺著眉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