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兒聞言便點了點頭,待得秋河出來,又將他們送走。
離家幾天,家裡還是老樣子,王元兒先去正屋給阿爺阿奶問了好,陪著說了幾句話,這才回到自己的屋裡。
一進屋,姐弟幾個都圍坐在桌子邊上,上頭放的都是王元兒帶回來的禮品,一見她進來,就都眼巴巴的看過來。
王元兒頓覺好笑,嗔道“都是一幫子饞蟲。”
王清兒臉皮最厚,笑嘻嘻地道“大姐,快,給我們看看都買了啥好東西。”
王春兒則是遞上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嗔笑“大姐才回來,你好歹讓她喘口氣喝口茶再說。”
“還是春兒疼我。”王元兒一笑,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心中更覺熨帖,論體貼周到,家裡要數春兒莫說,而這樣的人兒再過幾個月就是彆人家的了。
王元兒看著春兒那張已然全長開的臉,因為定了親,又是心中喜歡的人,這些日子她的臉色紅潤,比以往更是溫婉漂亮。
一時之間,王元兒有些感慨,既欣慰又不舍。
王春兒被她看得有些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大姐,我的臉可是長什麼東西了?”
王元兒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就是幾天不見,我們春兒更漂亮了。”
王春兒登時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羞澀地道“大姐慣會打趣人。”
王清兒這時也湊上來,揶揄道“大姐,你這幾天可是不知道,我侯姐夫天天來看二姐呢,端午那日,還帶二姐去縣裡看賽龍舟了,你瞧著二姐頭上的釵子沒?就是侯姐夫給買的?”
王元兒有些意外,看過去,這才發現王春兒的頭上果然彆著一支銀釵。
“就你話多。”王春兒臉更紅了,瞪了王清兒一眼,又看王元兒沒說話,以為她在怪自己出去,便道“大姐,我是問過阿爺阿奶才去的,這釵子也是阿奶說可以收我才戴著了。我,我們都是規規矩矩的,沒做出格的事。”
她雙手絞著,有些臉紅,又有些緊張。
她謹記著王敏兒的事,也不敢作出出格的事來,嗯,若說有,那就是侯彪拉了她的手?
王春兒羞得滿麵通紅。
王元兒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素來是個穩重的,我對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從對侯彪的不滿意,到現在也是越來越喜歡,侯彪對王春兒是滿心喜愛的,也是極尊重她,而對她們這些小姨和姨弟,也都是極好的。
王春兒鬆了一口氣。
王清兒突然大叫“呀,小弟,你可是屬狗兒的麼?”
眾人看過去,隻見小寶來手裡翻出來一盒糕點,小鼻子一聳以聳的嗅著,小手已經把那糕點給打開了,哈喇子流了下來。
王元兒幾人都笑了。
將那糕點完全打開,每人分了一個,王元兒也說這些東西的來曆,糕點是崔源後來給她買的,說是京中的特色,鋪子在東城,買了好些,讓拿回來讓家裡人嘗鮮。
“崔大人可真是好!”吃人嘴軟,王清兒一邊咬著糕點,一邊舉起大拇指。
嗯,確實挺有心的!
王元兒想起那朵荷花,臉紅了一紅,見王清兒那雙眼睛孤疑地看過來,不免咳了一聲,若無其事的拿出其它東西來。
給王清兒的胭脂水粉,蘭兒的五彩頭繩,給寶來買了一個小木馬,還給王老漢買了一支新的煙槍,王婆子的則是一串佛珠。
那日遊了醉湖後,崔源隔日就帶了王元兒去了那國孝寺轉了一圈,她就順便求了兩串佛珠,給王婆子和姥婆一人一串。
禮物每人都有,外祖那邊也不例外。
給王春兒的自然是最厚重,不過也不是現在就給了,而是添妝的時候再給,王清兒擠眉弄眼嬉皮笑臉的,把王春兒又羞了一遍。
“大姐,買了這麼多東西,又租了鋪子,這銀子花得太多了,可吃得消?”高興過後,王春兒又有些愁,尤其是給她添妝的東西,那太多了,讓她有些不安。
“千金散儘還複來,大姐心裡有數。”王元兒笑了笑,道“你們就放心吧,好日子是會來的,這點子東西不算什麼。”
王清兒本來也有些擔心,一聽這話,就高高興興的笑了,拉著王春兒就要搗弄她得的水粉,道“等二姐你成親時,一準幫你整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妝,讓我侯姐夫移不開眼來。”
王春兒被她羞得追著她去掐腰子,王蘭兒和寶來哈哈笑著,拍著手掌叫好。
王元兒也是樂不可支,這就是她的家人,日子過得雖不上不下的,可姐弟幾個的感情深厚,遠比什麼都強。父母都不在了,他們就更該要相互扶持,相互信任,這才會讓天上的父母放心。
看著他們笑鬨成團,其樂融融的,王元兒悄然擦了擦眼角,露出一記欣慰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