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戚沐九漫不經心道。
說罷她看向了一旁伏低做小的掌櫃。那掌櫃心想,來者是客,他可不能得罪任何一方。況且能到他店裡購物的,恐怕都非富即貴,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得罪。
那狗腿子懵然一愣,對方顯然不按套路出牌,正常的反應不是應該自慚形穢惱羞成怒嗎?
“不,不認識就不能說你了嗎?”那人有些結巴道。
“那豈不是狗拿耗子,閒得發慌?”戚沐九拿起那遝澄心堂紙,仔仔細細地瞧著。
“你,你,你說什麼?”他沒想到此人長得俊雅出塵,卻如此沒有禮貌教養。
“怎麼,你是這家店的掌櫃?還是說店裡有禁止觸碰的規定了?又或者說你能買得起?”
戚沐九放下那遝紙,輕輕歸攏好,做了個請的姿勢。不是看我買不起嗎,你們買得起那就買好嘍。
“你知道我旁邊這兩位是誰嗎?他們可是龍庭書院的白子龍和畢文珺學長。”他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哦?和我有什麼關係麼?”
“你,你沒聽說過龍庭書院?”
“有啊,難道你也是那裡的學生?”
“我,我,我我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我聽沒聽說過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你,你簡直是豈有此理。”他今日是碰上不好對付的硬茬了。
“無聊”
戚沐九已然沒了逗他的興致,叫上度亦琛就走。她都要被狗腿子的口氣給熏暈了,得趕緊到斜對麵的來熏閣去去味兒。
“兄台且慢。”
戚沐九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來人。隻見其一身煙紗籠衣,身材高挑,長相清俊,鼻梁高挺,眼睛細長而帶點微微內雙,左眼角下方一粒微小的紅痣給他的整張麵容增添了一份說不出的冶豔。
亦正亦邪且令人難以琢磨,這是他給戚沐九的第一印象。
“有事?”她眼角微挑,定定地看著他。
那人倒也淡定從容,“在下畢文珺,看兄台剛剛想看宣紙,想為兄台引薦一個地方,價格絕對公道。不知兄台是否有意?”
看他麵露善意,而且這裡的價格也的確有些貴,她便道“那就有勞畢兄了。”
隻見剛剛那個白衣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顯然對她剛才的印象不是很好。
畢文珺卻不以為意,“白兄,見麵即朋友。我看他們也沒什麼惡意,能幫是幫麼。”
說著也沒再征得白子龍的同意,微微向那幾個一臉窘色的學子頷了下首,就徑直帶著戚沐九和度亦琛向前麵不遠處一個不大的街角書攤而去。白子龍沒法,隻能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留下一群人原地傻眼,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兄台如何稱呼?”畢文珺出了門邊走邊介紹著周遭的一些店鋪,比如哪家硯台最好,哪家儘賣水貨,哪家又有新品上市等等,不一而足。
他言辭簡潔清晰而又點到為止,並不讓人覺得繁瑣與不耐。聽剛才那狗腿子說他是龍庭書院的學生,倒是名副其實。
“在下戚沐九,這是我朋友度亦琛。”度亦琛見此,朝他微微頷首。
畢文珺微微點頭,忙向她二人介紹了身邊那個麵色不虞的家夥,“這是我的同窗舍友白子龍。”
戚沐九給麵子地微微頷了下首,度亦琛亦是,就像畢文珺說的,見麵即朋友,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沒必要得罪人。
一旁的白子龍也沒說什麼,雖然態度依然有些傲慢和不近人情。
幾人邊說邊走間便到了那個書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