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對她說,他先是去了她的老家平川,然後又一邊尋找一邊沿路打探著尋來了這裡。
她不知他為何會像狗屁膏藥一樣賴著不走,總之,她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著血海深仇,她臨走時沒有一刀了結了他,就算對他們榮王府最後的仁慈,沒曾想他卻上趕著來找不痛快。
她正要回複沈黎硯,卻聽耶律烏稚氣急敗壞道“我與綰綰之間的事,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本世子對你不客氣!”
真是氣煞他了,他好不容易等到綰綰對他軟了態度,這個女人不在皇宮為表兄開枝散葉,卻跑來這裡破壞他的姻緣,當真是可氣,可恨。
父王與母後已經三番兩次地派人來催他回天樞,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個人回去。
他想帶綰綰回去,即便她要帶著那個讓他厭惡的蘇玉良,他也不會不情願。
是的,她帶著耶律玉良回了一趟平川老家,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讓她弟弟認祖歸宗。
他知道這個過程很艱辛,因為她族裡的那些族長因著她父親通敵叛國的罪名,不願給私生在外的耶律玉良正名。
而她畏罪潛逃的身份,更是讓那些害怕受到牽連的族長對他們姐弟退避三舍。
他當時忙著追尋她的蹤跡,便沒有來得及仔細打聽,她最後是如何讓那些族長同意讓她弟弟入了族譜的,但總歸不是件容易之事。
他心疼她一個弱女子帶著弟弟漂泊在外,他想為她遮風擋雨,想對她好,可是她卻並不稀罕。
她對他之前對她做的那些錯事還耿耿於懷,而造成她如此結局的罪魁禍首,卻是他背後的榮王府,這讓他情何以堪?
表兄之前就提醒過他,他們之間不可能。可他卻不死心地一意孤行,他不相信她會那麼絕情,不相信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國仇家恨不是他們每個人能夠輕易左右得了的,可宿命卻讓他們有了交集。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當時就不該參與其中。然而,如果沒有這些因果糾纏,命運也不會將她帶到他的麵前。
他恨天意弄人,恨為什麼不讓他們早一步相遇。若是那樣,她如今就不會是對他不屑一顧的冷漠態度了。
耳畔傳來她對沈黎硯的柔聲細語,“我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沈世子不用理會。”
沈黎硯瞥了眼凶神惡煞的耶律烏稚,與蘇靜綰相攜離去。
段澤川尷尬地碰了碰鼻端,歉意地看了眼耶律烏稚,隨後緊跟而上。
耶律烏稚一拳打在門口的牆壁上,真是慪死他了。
不行,他不能讓沈黎硯破壞他與綰綰修複關係,他得做點什麼。
將沈黎硯來到南境的事密信於表兄,讓表兄將他帶回去?
不行,這樣一來,到時被帶回去的,就不止沈黎硯一個了,他定然也逃脫不了。
要知道,表兄與父王和母妃可是一個陣線的,一旦讓他知道,他在這裡定然待不了多久。
他捶了捶腦袋,那就先等等,靜觀其變,說不定沈黎硯新鮮個幾日,就離開了呢。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沈黎硯時不時就會去學堂看蘇靜綰給孩子們上課。
一日,蘇靜綰在教孩子們彈琴時,孩子們學得參差不齊,彈奏的音調更是讓蘇靜綰哭笑不得。
沈黎硯見狀,不由上前與她切磋探討了起來,她甚至親自上手教授幾個學不會的孩子彈奏,效果倒還不錯。
蘇靜綰不禁莞爾,看來教授的風格迥異,每個孩子吸收的效果也不儘相同,這對她今後的教學方式與方法倒是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然而人家兩人切磋教授得好好的,耶律烏稚卻偏偏過來搗亂。
他很不客氣地輕哼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世子也可以幫助綰綰。”
然後他傲嬌地對坐在前排的一個小姑娘道“小丫,阿稚哥哥來給你示範,你可看好了。”
被叫作小丫的小女孩開心地狗腿道“阿稚哥哥是最棒的!”
蘇靜綰無語蹙眉,耶律烏稚剛開始來學堂那會兒,孩子們以為他是來騷擾她的壞人,經常拿著院門外的掃帚將他趕出學堂。
後來他學聰明了,隔三岔五地就給孩子們買糖葫蘆、等好吃好玩的,不到一個月便將孩子們收服得叫起他阿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