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樓。
一大清早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弄的掌櫃朱大名從美夢中不情不願地醒來。
他安慰了一下枕邊佳人,取下衣架上的錦袍穿上,先洗漱一番,然後照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整理一番。
用他的話講:這做人啊,臉麵是自己掙的,如果連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臉麵,誰還會在意你?
看著鏡子中彌勒佛一般的臉,朱大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對自己這張臉非常滿意,這可是難得的富貴之相。
習慣性地擠出一張笑容後,他挺著大肚子走出了房間。
外麵要有一名仆役候著,一見他出來,立馬把他引到酒樓二樓的一處包間。
房內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衣,站在窗前,負手而立。
朱大名擺擺手,讓仆役退下,等門關好後,才開口問道:“不知閣下要親自麵見朱某所謂何事?”
高大男子轉過身來,臉上一塊黃金麵具頓時讓朱大名神色一變。
他趕緊看了看周圍,見房間都關的嚴嚴實實的,才小心問道:“大人是哪個據點的法王?為何來此?”
迎賓樓是樓外樓的一處據點,也是一處重要的聯絡點。
它就建在樓外樓靈境的附近,相距不到百裡,所有要入靈境的長老與法王都必須經過這裡,由朱大名上報,上麵同意了才能進去。
高大男子道:“我叫胡彪,是童真長老的人!”
此話一出,朱大名臉色頓時變了,驚訝道:“童長老不是已經被人殺了嗎?你為何還來此地?”
“童長老之前交代過胡某一些事情,一旦他發生不測,讓胡某前來此地,務必將他交代的上報總部。”高大男子道。
“什麼後事還要上報總部?童長老都已經死了!”朱大名急道。
見高大男子還有話說,朱大名接著道:“胡大人,您是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童家兩位長老都已身死,童家在組織中地位一落千丈,現在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童家的主意?”
怕對方還不明白,他繼續道:“兩位童長老分彆管理兩處據點,這些年不知積攢了多少金銀財寶。據朱某所知,現在已經有強者前往那兩處據點搶財貨,你這童家的舊部,現在出現不是在自找死路嗎?”
高大男子聽後,目光一凝,好一會兒,他盯著朱大名道:“朱掌櫃為何與胡某說這些?倘若你不與胡某說這些,暗中把胡某到來透露給某些人,豈不是更好?”
“哼!胡大人未免太小瞧朱某了!”
朱大名冷哼一聲,接著道:“朱某讀的書雖不多,但也懂得‘忠義’二字。童家當年於我朱家有過大恩,我豈能做那恩將仇報的小人行徑?”
高大男子道:“朱掌櫃能記得這份恩情便好!”
朱大名卻是怔住了,道:“童長老竟連此事都跟你說了?”
“不錯!”
高大男子點了點頭,道:“童長老有言,朱掌櫃是樓外樓少有的重情重義之人,若有大事發生,可以托付。”
朱大名聽後,突然間一陣後怕,如果沒有剛才的那些話,這位胡法王會不會直接把自己給殺了?
很有可能!
他自己就是樓外樓的人,這個組織幾乎沒有什麼人情味,“情義”二字在這裡是非常奢侈的東西。
弱肉強食在這裡體現的淋漓儘致,幾乎所有人都想著一件事情,就是往上爬,想方設法地往上爬。
就像這次童家兩位武王身死,樓外樓找不到幾個替他們哀悼之人,他們隻會想著童家倒了,一下多出那大一塊大餅,他們要抓緊行動,晚了就搶不到了。
“胡某也不瞞朱掌櫃了,胡某此來是為了殺一個人!”高大男子突然說道。
“殺人?”
朱大名一怔,他第一時間想到此人要殺的人絕不簡單,要不然也不會千裡迢迢地從江城跑到這裡來。
他暗暗想道:“此人不會是來找我幫救兵的吧?”
據他得到的消息,樓外樓在江州兩處最重要的據點都被那位神秘強者拔了,基本上沒留什麼活口。
於是,他謹慎地問道:“胡大人要殺什麼人?”
高大男子目光冰冷,沉聲道:“朱掌櫃可能不知,童長老原本不會死去。那位神秘強者一開始隻是重創了童長老,童長老躲在一個地方養傷,但被一個人給泄露出去了。”
朱大名神色一變,道:“我就說好好的童長老怎麼會被殺了,他可是童家的嫡係傳人,手上不缺保命底牌,絕不會輕易被殺,原來是被奸細出賣了!”
他看著高大男子,咬牙說道:“朱生最痛恨忘恩負義之人,此人不被朱某碰上還好,否則定將他剁碎了喂狗!”
“好!”
高大男子鄭重地點頭,道:“其實,此人也是童長老的心腹,姓王,實力極強,而且詭計多端。先前我已與他交過手,但沒討到什麼便宜。”
說著,他一把扯開胸前的衣服,將胸膛暴露在外。
隻見他胸口處遍布著傷口,像大量的蚯蚓盤踞在那兒,猙獰可怖。
朱大名看著這些傷口,臉上露出異常驚駭的神情。
這樣的傷勢若是放在他的身上,屍體恐怕都涼了,無法想象這位胡法王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剛才的大話說的有點早了,幸好那人不會來這裡。
他一臉惋惜道:“胡大人重情重義令朱某敬佩,朱某真恨不得現在就宰了那個忘恩負義之徒。隻是那人還在數千裡之外的江城,朱某手底下即便有些人,也是鞭長莫及啊!”
“朱掌櫃放心,胡某此行不是來向朱掌櫃幫救兵的。”
高大男子先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接著道:“童長老被殺之後,他取走了組織在江城這處據點所有的財貨,如今應該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想用這些財貨作為晉升之資。”
“什麼?他要來這裡?”
朱大名差點跳起來,心裡麵把那姓王的法王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