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
“有這種事?好的,我知道了,我親自來處理。”
“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嗯,那你忙去吧。”
掛了電話,於忠波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但這個笑,卻多少有些冰冷。
錢進嚴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
剛才跟於忠波院士打電話的真是李河東那小子?
會不會是重名?
重名?!
哪有這麼巧的事啊,他前腳才跟李河東鬨了個不愉快,後腳就有個跟李河東同名的家夥找上於忠波院士?
錢進嚴是國家二級研究員,又不是傻逼,怎麼可能相信這是巧合?
完了!
完犢子了!
李河東那小子居然都能直接跟於忠波打電話!
這人脈比自己都廣啊!
錢進嚴此刻已經是汗流浹背,臉色卡白,他唯一能想到的自救辦法就是亡羊補牢,在於忠波院士發難之前,把杜國興那幾個高材生的答辯和論文給通過了!
雖然遲了點,但好歹也能跟懸崖勒馬沾上點關係啊,也算是及時醒悟,興許於忠波院士看在都是科研人士的麵兒上,能從輕發落!
“抱歉,不小心灑了些桌上,我去拿抹布!”錢進嚴扯了個借口,端著茶壺就要借機去打電話。
“錢主任?”
於忠波忽然開口了,屋子裡一眾大佬眼神全都投了過去,“你剛才說你是江科大研究所的對吧,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你們學校的年度數據報告。”
眾目睽睽之下,錢進嚴也不好硬著頭皮離開,他隻能僵硬地回過身,答道“忘,忘記了,研究所年底事情挺多的,可能沒來得及看。”
於忠波淡笑道“沒事,我給你說說,按你們學校彙總的數據,江科大的博士高材生,有三成去了美瑞卡深造,這三成出國深造的博士裡麵,最後卻有七成選擇留在那裡,為美瑞卡企業和相關機構效力,說實話,這個人才流失率有很大問題,本來年後我會就這個問題,去你們學校詳細了解一下情況,既然你是江科大研究所的主任,正好,我想問問你的看法,錢主任,你覺得那些博士生為什麼不願意回國?”
靠!
開始了!
這是在對我發難啊!
錢進嚴吞了口唾沫,想說些什麼,但嘴巴哆哆嗦嗦,硬是一個字兒也沒擠出來。
於忠波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道“是待遇比咱們這邊好?我覺得不是,國家一直都很重視人才的培養,對高材生的待遇是一年比一年好,咱們跟歐美發達國家的差距也越來越小,既然待遇差不多,為什麼還是留不住那些尖端人才?”
錢進嚴“於院士,我,我……”
於忠波敲了敲茶桌子,嚴肅道“是烏煙瘴氣的學術環境!雖然這些年已經改善了許多,但類似的現象,仍然存在!”
屋裡一群人都是紛紛點頭,他們不否認夏國曾經的科研環境確實稀亂,但也必須承認,上麵一直在努力改善這個問題,並且有了顯著的效果。
夏國學術界這一路走過來,走過不少彎路,但總算是上了正軌,當然,他們也知道,這些事是無法杜絕的,哪怕上麵一而再再而三強調,但極少數人仍然會陽奉陰違。
畢竟人性不可測。
“啪!”
於忠波一巴掌拍在茶桌上,“我對這種事情,一向是深惡痛絕,發生一起,我就處理一起,絕不姑息,錢主任能理解我說的嗎?”
錢主任額頭冷汗直冒,臉色比牆上的白灰都白,他繃不住了,於院士這明顯是在敲打他啊,他急忙開口道“於院士,我不知道您聽說的是什麼,但我可以跟您解釋,我不是故意卡杜興國他們幾個畢業,而是他們常年不在研究所,隻顧著在李河東的公司裡上班,所以我才……”
“還在狡辯!!!”
於忠波怒斥一聲,他把手機把茶桌上重重一放,“他們在科技公司上班,影響做科研了嗎?我看沒有吧?他們的論文我都看過了,寫得都非常好,無論是無人機領域的,還是義肢仿生領域,字字句句,有理論數據,有實踐過程,更彆說還有成功研發的產品,這種水平的論文你有什麼理由不給過?!”
錢主任整個人都要倒塌下去,連忙求情道“於院士,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是那李河東跟我過不去,把我手底下的博士研究生全都挖走了,您說我還能怎麼辦?我承認我卡他們畢業是有個人情緒作祟,但我現在醒悟了,您給個機會,我絕對不會再犯。”
於忠波被氣笑了“你一個導師留不住自己的學生,你不找自己的原因,還往彆人頭上推卸責任!”
錢主任還想狡辯。
但於忠波手機響了,等於忠波接完後,他是滿臉怒容,盯著錢主任道“好好好!錢進嚴是吧,我看你是進了錢眼!我剛讓人查了你在江科大研究所做的勾當,你竟敢拿著國家的科研項目,私底下賣給私企,中飽私囊,行啊你,你現在的身家,怕是比這個屋子裡所有院士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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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主任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於院士,您這話就嚴重了……”
“你給我閉嘴!”
於忠波刷地起身,怒斥道“從今天起,你暫停研究所的一切工作,等我派人徹查清楚你還有哪些違規行為,再一並處理!”
錢主任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盯著於忠波“於院士,我可是二級研究員,您不能……”
“我不能怎麼?我不能處理你?我不能不顧夏科院的名聲?”
於忠波怒極反笑“就因為有你這樣的老鼠屎,咱們國家的人才、咱們的科研環境,才會一直原地踏步,你二級研究員怎麼了,我就把話放在這裡,哪怕你是院士,我一樣嚴懲不貸,不然我對不起我身上的共和國勳章!”
錢主任臉色一臉死灰,於忠波這話,直接宣告了他科研生涯的結束!
甚至於。
在徹查清楚後,他還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臥槽尼瑪的李河東!
你跟於忠波認識,你他媽怎麼不早點說?
你害死老子了啊!
……
“叮叮叮……”
研發室裡。
李河東正跟杜興國幾人,介紹他的碳纖維t101novel.com00研發構想呢,忽然幾位高材生的手機前後響起。
“喂!什麼?過了?不對吧,今天才大年初三,怎麼給過的?”
“喂!畢業證和學位證?我隨時去學校就能拿?”
“真的假的?這年都沒過完呢?”
幾個高材生全都懵了。
等掛了電話後,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看著李河東。
李河東咧嘴道“能畢業了?”
“太能了啊!”
“我靠!學校讓我明天就去拿畢業證學位證,這也太迅速了吧!”
“關鍵是明天也才大年初四啊,學校居然還安排了人給我們發證!”
“牛逼啊河東!不對,李總!您一通電話就解決了我們的人生大事,早知道就直接找您了啊!”
李河東一個白眼扔過去,笑罵道“剛才問你們怎麼回事,一個個都不吱聲,現在知道哥們兒的能耐了?”
杜興國幾人都興奮壞了
“能耐!李總您可太能耐了!”
“媽的,我就知道跟李總混不會有錯!”
“這輩子我生是東方科技的人,死是東方科技的鬼,外邊給我一千萬一億我也不會走,我要在這裡乾到死!”
李河東擺手笑道“行了行了,畢業了你們就能好好在這邊搞研發了,我剛才說的碳纖維t101novel.com00,就交給你們去弄了,難度有,而且很大,但這回我全權交給你們,真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等我出差回來再說。”
交代完了,李河東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雖然他很久沒來,但這邊桌子上依然是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