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卡內斯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空口無憑的話，臉色慢慢轉冷道。
“你想要達成的這些目標，是有錢就能辦到的嗎？”
“當然不！”
“也許對您來說，錢毫無誘惑。。”
“但我相信您都無法做成這些事，可能就沒人能做到了。。”
“哈哈哈～”
“大衛，你聽到了嗎！？”
“他都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這麼天真。。”
“嗬嗬！”大衛歪著嘴用笑聲做出回應，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微微搖頭道。
“我在剛剛接觸博弈論的時候，對於電車難題到底該怎麼選擇，困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一個比較完美的答案。。”
“但我後來失戀了，在某次孤枕難眠的時候忽然想到。。”
“原來，我從來都不知那個可以決定電車駛向何方的人！”
“我隻是那些躺在鐵軌上，無力等待著最終命運的其中一員！”
“所以。。”大衛向卡內斯和澤川源介笑著攤開手，站起來笑道。
“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見！”
“你們聊吧，我去休息一下。”
“額。。你。。”
“等下！”卡內斯有點沒搞懂大衛的意思，拉住他問道。
“你這是乾嘛？”
“他來紐約就是專程過來找你的啊！”
“不，夥計。。”
“其實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
“他不是來找我的，而是來找你的！”
“找我？”卡內斯的大腦瞬間超頻運轉，很快就全想明白了。
他看向澤川源介，表情複雜的問道“是諾裡奇·蒙塔古？還是我的那位施羅特叔叔讓你來的？”
“您誤會了，都不是！”
“不是？”卡內斯目光狐疑的盯著澤川源介，冷聲問道。
“。。是的！”澤川源介瞟了一眼被卡內斯拉住的大衛，心裡對兩人之間的關係評估又提高了幾分，緩聲道。
“我加入安田家族的時間，差不多有六十年了。。”
“在這段漫長的人生經曆中，我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見利忘義、貪得無厭和卑鄙低劣。。”
“就像有人曾說過的那樣，人類在長達幾萬年的進化史中，各個方麵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唯獨人性幾乎是萬年未變。。”
澤川源介說到這裡，看向大衛笑道“經濟學領域的研究和博弈論的研究中，都會出現一個假設完全理智的人，在麵對難題時提出最優解決方法。。”
“但它隻是一個假設，實際上不管是完全理智的人，還是它提出的最優解決方案，都是極其罕見的。。”
大衛想了想笑道“所以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最優解，或者納什均衡點？”
“不，我相信納什均衡，甚至我還根據這個理論找到過解決問題的均衡點。。”
“那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澤川源介站起來看著二人，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衛與卡內斯相互對視了一眼，通過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坐了下來。
澤川源介在等到他們重新坐下來後，彎腰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寫下了兩行字，展示給兩人觀看，說道。
“要做到克製自己的欲望，時刻保持冷靜，我花費了近四十年才找到它的最優解。。”
“不過，理性雖然可以讓我的決定利益最大化，但真正能夠創造更多奇跡的卻往往不是理性的選擇，而是源自內心最強烈的情感！”
“是啊！”大衛在看清楚他寫下的字跡之後，用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歎道。
“充滿了智慧的克製，與心懷強烈的渴望。。”
“這兩者，其實並不衝突。”
“我很好奇！”
“和田俊樹，是你的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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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你都教過他嗎？”
“。。”澤川源介聽到大衛提起自己得意門生的名字，表情中帶著無奈和失落的搖搖頭道。
“現在的他和年輕時的我，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們都太著急了！”
“急著證明自己，急著獲得更多。。”
“你看～這些話，你聽起來應該感覺很耳熟吧？”大衛轉頭對卡內斯笑道。
“。。”卡內斯擠出一個大小眼的表情，目光移向彆處沒說話。
大衛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低頭沉吟片刻後，對澤川源介說道。
“你想找卡內斯合作幫助安田家族。。我的能力有限，很難為你們太多幫助。”
“不過，我對於島國的經濟發展前景非常看好，希望能與你背後的安田家族和三菱岩崎家族達成戰略性合作關係。”
“好！我一定會將這件事如實轉告，儘力促成我們達成合作。”澤川源介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微笑點頭道。
卡內斯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愈發複雜的看著大衛問道。
“你真的不參與了？”
“對。”
“那我也不玩兒了，沒意思。”卡內斯好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對澤川源介擺擺手，回到自己的座位說道。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澤川源介眼睛微微睜大，看著卡內斯重新恢複那副懶散樣子，有幾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他強行忍住了。
大衛感覺有點哭笑不得的斜眼看向卡內斯，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
“要是讓比爾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肯定會被氣到住院。。”
“難道你離開了他，就什麼也乾不成嗎？”
“切～”卡內斯對於大衛這套激將法嗤之以鼻的笑了笑，歪嘴道。
“憑什麼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回頭又來說我？”
“我們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
“我是真的沒有這個實力啊！”
“我也沒有。”
“你沒有個屁！”
“嗬嗬～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沒有。”卡內斯擺出一副耍賴的態度，扭頭閉上眼睛乾脆不理人了。
大衛露出一副非常牙疼的表情，看著澤川源介苦笑道“你都看到了，抱歉！”
“你們之間的事情，還是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幫不到你了。。”
“。。”澤川源介沉默的看了大衛幾秒，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的身體向前傾，近距離觀察著大衛的表情，笑道“你還有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
“談條件？可以啊！”大衛習慣性的抱著雙臂，搓了搓下巴說道。
“如果你想我也參與這次合作，必須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好，你說。”
“第一，我要你為我全心全意的工作五年，五年之後是走是留，你可以自己選。”
“第二，你要幫我毫無保留的教導一下木原信成，讓他在這五年裡快速成長起來，成為我的重要幫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你想代表富士（芙蓉）財團的安田家族與我們談合作，就會與第一條和第二條產生衝突。。”
“你說，你到底會為了安田家族爭取利益最大化，還是為我們爭取利益最大化呢？”
“所以啊，澤川源介先生！”
“如果你真的是想看到安田家族的真正複興，請認真考慮一下我提出的條件吧。”
“三天！”
“三天後，你可以來我家裡找到我們。”
“怎麼樣？”
“。。”澤川源介眉頭緊鎖的看著大衛，心中反複權衡著利與弊，嘴角慢慢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歎道。
“第二條，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全心全意的教導木原信成。”
“第一條和第三條。。抱歉！我暫時還無法給您正式答複。”
“而且。。科爾曼先生，我很好奇。”
“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你提出的所有條件，願意為您工作。。”
“難道你不怕我把一些工作中接觸到的秘密。。泄漏出去嗎？”
“泄漏？”
“嗬嗬～”大衛的笑容很坦蕩，微微搖頭道。
“你在島國生活了幾十年，肯定對古老的東方大國文化並不陌生。”
“華國五千年古老曆史文化中，有一個詞非常適合解釋我的行事風格～”
“陽謀！”
“任何害怕泄漏出去的秘密，其中都摻雜著無數被隱藏起來的巨大利益。。”
“但我的性格注定了，我隻喜歡打明牌，不喜歡玩弄那些爾虞我詐的陰謀詭計。”
“所以我為自己製定的所有投資發展計劃，都是在跟隨世事發展的趨勢變化，隨勢而動、隨勢而發～”
“同時，我還會根據現有條件，在不影響彆人、也不依賴彆人的前提下，因勢利導、光明正大地通過改變自己的資源配置，提高策略效率，達到總體更好的結果，或更高的目標。。”
“。。？！”澤川源介當然知道大衛口中的陽謀釋義，也聽懂了他這些話裡麵更深一層的意思。
但是，他心裡仍然有些無法接受。。如此年輕的大衛嗎，為何能夠像個老狐狸一樣滑不留手。。
還有旁邊一直閉著眼睛側耳“偷聽”的卡內斯，此時心中也翻起了一股巨浪。。
因為在他的解讀中，大衛說的最後這幾句話是非常明確的向澤川源介表達著。。
他必須做這次合作的“主力操盤手”，分配資源、製定策略。。
否則，一切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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