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昨天這個時候三兄弟還在一起喝酒吃肉,暢想著這一單生意做成之後的美好未來。可今天,就隻剩下他一人活著了,要說甘心又怎麼可能?
至於他麵前站著的嚴大哥,名為嚴濤,一直與黑水幫的老大胡懷海關係極好,聽說以前胡老大對其還有救命之恩。如今此人更有一層讓人不能忽視的身份,便是刑部的總捕頭。
捕頭也就是所謂現在公安局的刑警。通常這樣的人,不僅身手不錯,腦子更是十分的好使,而能夠在這支隊伍中脫穎而出,成為總捕頭,如此可見不管是身手還是智慧都將會是何等的厲害了。
便是在這京師中官員雲集,達官貴人層出的環境中,刑部總捕頭的身份一樣拿出來也是響當當的,極少可以被人忽視的。正是因為他的厲害,吳用在逃過了狼牙的攻殺之後便找到了嚴濤,想要為兄弟們報仇。
自然,這一次的對手是楊晨東。吳用就清楚,如果僅靠著以前的恩惠來說動對方怕是不太現實的。所以他在約出嚴濤出來之時,還做了另一手的準備,那便是在送上一份大禮。
人生在世,活著的無非是為了一張嘴。在能滿足這個條件之下,怎麼樣生活的更好,更有麵子,更有地位就成為更高層次的追求。像是嚴濤這樣的人,麵子自然是有了,甚至權勢也有一些,隻是因為其位置的重要性,平時盯著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想要在金錢上過的更奢侈一些辦法並不是很多。
吳用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一次便以此為突破口。眼看著嚴濤並不答應替大哥和三弟報仇,他便一咬牙的說道“嚴大哥,隻要能為我兄長和弟弟報仇,我們黑水幫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好處都願意奉送給您。”
“嗯?”一聽到積攢的好處,嚴濤似是疑惑了一聲,隻是眼角處的飛快跳動還是被很聰明的吳用給觀察到了。“對,就是多年來我們搶掠的金銀,加之一起大根有八十萬兩吧,隻要能報仇,這些便都是嚴大哥的了。”
八十萬兩,無疑是一筆巨款。雖然說嚴濤身為刑部的總捕頭之一,平時也常有人孝敬自己,但比起這個數目還是相差太多了一些,換成誰怕也是難以會心動的吧。
另一邊的吳用已經動用了殺手鐧,接下來自然不會停歇的,繼續努力的說道“嚴大哥,您與我們黑水幫的事情雖然隱密,但確也並非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一定要找的話也是可以的。以那位忠膽公的為人,一定知道了我們之前有什麼關係的話,會饒過嗎?而有了這八十萬兩銀子就不一樣了,您可以不在做這個捕頭,您可以隨時的遠走高飛,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做一個富家翁,那個時候豈不快哉?”
一麵是威脅,一麵是好處,倒是把饅頭加大棒的遊戲表現了出來。而這些聽在了嚴濤的耳中,無疑一道道驚雷,便是在想平和的對待麵前的事情怕也是不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很快,又或許是一盞茶,還或許是半個時辰,終於聽到了他長長的吐氣之聲。顯然這是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此事麻煩,你且先在這裡住下來,放心,這是我管轄的據點之一,不會有人查到這裡來的。”
嚴濤答應了下來,吳用即是麵露喜色的說道“一切聽嚴大哥的,小弟就在這裡呆著便是。”
吳用有足夠的自信嚴濤不會對自己如何?沒有看到好處,也沒有看到其它的兄弟,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外麵留了什麼後手,一旦出了事情,怕是他與黑水幫的關係也就會大白於天下的吧。
憑此依仗,嚴濤自然不敢用什麼歪心思的。即便是有,也隻能是殺了楊晨東,得了銀子要亡命天涯的時候才會出現了。
眼見吳用如此的識趣,嚴濤便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即然要做準備,銀子總是少不了了的”
“嚴大哥放心,我晚上便會安排人送銀子過來,不知道四十萬兩銀票夠是不夠?”
“夠了。”嚴濤很痛快的回答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四十萬兩銀子是從自己應得的八十萬兩中拿出來的,按著江湖的規矩,要先收一半的定金。如此看來,嚴濤是真的準備出手相幫了。
商量完了事情,安撫好了吳用之事,嚴濤這便出了成順客棧,隻是未在往刑部衙門方向去,而是在街上似是無聊般的走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見到他之後,這便向著愈府而去。
俞士悅,如今的刑部尚書,又深得當今代宗皇帝的信任,原本應該是前途無量,風光無限的。
隻是因為與忠膽公楊晨東起了衝突,孫子俞熊被判了斬刑,長孫俞元弼也曾在大牢中受了些苦。加之徐有貞被安排到刑部任了左侍郎之職,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原本應該是車水馬龍的俞府,便變得安靜了許多。
這種安靜也是相比而言,畢竟依然還是刑部尚書,依然還得著聖龐,還是有很多官員每天會前來拜訪的。等著嚴濤來到這裡的時候,以他的身份也隻能從側門而入。
刑部總捕頭,聽起來是一個很威風的頭銜,可在尚書府中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吏罷了。若非嚴濤算是俞士悅提拔之人,以前曾來過愈府的話,這裡門房認識他,怕是想要由側門進入也將是難上加難。
而即便是入了俞府也未必就可以見得到尚書大人。來到一處稍顯偏僻的偏廳中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茶也不知道喝了幾壺之後,終於門外響起了腳步之聲。
“老爺正在前廳會客,還請嚴捕頭等上一會。”負責引領著他的愈府管事麵帶著公式的笑容說著。
“好。”嚴濤自是知道人家不過就是表麵的客氣罷了。不管尚書大人是不是真的在接見其它人,就像是自己這般的身份想要見人家,多等一會也是必須的,這就是可以顯露威嚴所在之地。
說起來,嚴濤的身手很不錯,便是在江湖之中也算有著偌大的名號,被稱之為一流高手丁點也不過分。隻是在重文抑武的大環境下,莫說是一個身手不錯的捕頭,便是在戰場之上橫殺四方的將軍怕也不會在尚書府中有什麼地位可言的。
這便是儒家影響之下的規則。武人不受重視,被視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存在,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前程可言的,甚至還會成為內亂的主要因素;商人受到壓製,概是因為他們被人看成是為利是圖,這樣的人,有奶就是娘,眼中無君無父無國無家,為了利益那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什麼人都可以出賣的。
話說回來,嚴濤座在一偏廳之中,這一呆就是半個多時辰。隻是他正威端座,臉上沒有絲毫焦急的樣子,由此可見,這倒也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遠處傳來了一陣的腳步之聲,
聽聞腳步聲傳來,嚴濤連忙起身而立,一幅十分恭敬的樣子,隻是當來人現身之時,他一抬頭,眼中露出略有吃驚之意,“愈少爺?”
“不錯,正是本少,祖父知道你過來了,但那邊實在有事脫不開身,便讓我來了,嗬嗬,嚴捕頭,座吧。”來的正是俞元弼,俞士悅最欣賞的長子長孫。為了培養他,通常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時,也會安排他負責來接待客人,這也是一種曆練的手段和方法。
尚書大人沒有出現,俞元弼來了,多少讓嚴濤有些失望。但心中一想到之前俞熊正是死於忠膽公楊晨東之手的時候,他的心中又多了一絲的希望,或許此人比自己更想報仇,做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應該比俞士悅這樣的尚書更好忽悠一些吧。
心中打定了主意,嚴濤的神色間就鎮定了很多,先是安座了下來,然後端著茶水似是無意的說著,“其實本捕頭來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想著俞熊少爺的頭七怕是要到了,來祭奠一番而已。”
好不好的突然提到了俞熊的名字。他的出事可謂是整個俞家的恥侮,現在竟有人當麵提及,還隻是一個總捕頭的身份,即讓俞元弼的神色就是一變,臉色鐵青的說著,“嚴濤,你想做什麼?難道不想乾了嗎?”
“愈少爺息怒,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般,事實上,這一次本捕頭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俞熊少爺的事情與其總是堵著人嘴,不讓人去提及,倒不如把仇報了,如此方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呀,但就是不知道愈少爺是不是,或是說有沒有膽量去做些什麼呢?”嚴濤身為總捕頭,平時審訊犯人時,把握人心的能力還是很強的,這一次他先用上了激將法,為的就是逼著俞元弼做出選擇來。
“報仇?嗬嗬,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捕頭,官職微末,怎敢輕言此事,莫非是有什麼本事不成?”俞元弼大概猜到了嚴濤的來曆,隻是想到楊晨東的厲害和能力,還是有些不敢相對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