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在這封信擺在麵前的時候,鄺野就知道他是拒絕不得的。先不說為了南明的安定他們現在不能在得罪強大的雇傭軍,單就說前幾日胡嫣和雪娘子差一點在城中出了事情,他們就有責任。
人家不追究,那是因為知道事情與他們無關。但如果他不同意岷王派出的使者與楊晨東見麵的話,那人家隨時就可以翻出這件事情來,到時候隨便的扣一個帽子,就說你們裡應外合夥同著刺客行刺,就這一條,便是讓人有嘴難辯。
麵子都是互相給的。好在的是鄺野知道楊晨東在北明還有一個楊家莊,南明有建寧還有楊四哥在那,背叛大明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也不敢做的,這才下了決定,答應了要求。
鄺野都答應了,這也是為何於光眼看著這一切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不敢妄動的原因了。
雇傭軍這裡來的不過是一個班的士兵而已,就這樣帶著陳添還有他的數百屬下們由城下而過,說實話,這一刻陳添的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原本想著雇傭軍怎麼著也要派上幾百人,甚至上千人來護送自己的吧。可隻有十個人,還要從南明軍隊掌控的城下走過,這已經不單單是安全的問題,而是一種挑釁了,那南明軍隊會不會一怒之下真的做一些什麼呢?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自己小命休矣?
帶著這樣的緊張,一行人順利的走過了高州府城下,在陳添眼看著城池被拋在腦後的那一刻,他突然間後腦勺冒出了一陣陣的涼風,他此刻方才想起,自己並沒有從鬼門關中走出來,而是才一腳踏入這裡而已。
比如說,如果這一次沒有與楊晨東談妥的話,那他如何從雇傭軍的軍營回到苗家軍營呢?沒有了雇傭軍的護送,自己的安全如何保障?這一刻他才感覺到了害怕。
雇傭軍的軍營,虎芒代表著楊晨東先見了陳添,倒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著,儘足了地主之誼。
對於來到這裡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可以見到楊晨東,這是有些出乎陳添意料的。好在的是關於這一點他也做了準備,在早就調查了楊晨東的事情之後,深知虎芒是什麼人,所處位置的重要性,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不斷套話的同時,也吩咐著手下足足抬了兩大箱的金子擺在了虎芒麵前。
一箱一千兩,兩箱就是兩千兩黃金。按著當時通律一比八來換算的話,那就是一萬六千兩白銀了。
這麼多的銀子,對於普通的百姓而言,那是吃喝一輩子都用不完的,而這不過還是陳添的見麵禮罷了。他已經向虎芒說明,隻要能見到忠膽公,接下來還有重謝,於眼前的十倍都不止。
一出手就是十幾萬兩銀子的好處,給的還不是正主,這般看來,陳添倒是誠意十足。虎芒也是一幅貪婪的表情盯著眼前這些銀子,“見我家國公爺的事情我可以幫忙試著看,但你可知道,英宗已經答應將鬆江府停下不用的的船廠給我們國公爺了?相比之下,如果隻是一些金銀的話,怕是誠意還是不夠啊!”
不怕提要求,就怕什麼都不說。陳添當下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我們當然不會隻是拿出這點東西了,為了表示我們岷王友好的誠意,已經有足足五百車的鋼鐵正向這裡送來,想來不日就會到達的。”
“五百車?”虎芒裝成十分驚訝的模樣,然後點了點頭,這麼說來倒是有些誠意,好吧,那我就試著幫你美言幾句好了。”虎芒一幅看在銀子的麵上才願意幫忙。
“多謝多謝虎將軍了,如果這一次可以成行達到目的的話,陳添還有重謝。”
“哈哈,好說好說。”一臉“貪婪”的虎芒說著話就把一杯酒直接倒在了肚子裡。
而就在當天晚上,陳添就被獲準見到了楊晨東,見到了這位極為年輕,但實際上權勢滔天的大明忠膽公。
“小的陳添見過忠膽公。”一見麵之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的陳添是抱拳彎腰,十分的恭敬。
此時的楊晨東不過才二十一歲的年紀,可經曆了這麼多的他早就有了一種上位人的風采,甚至他要是願意的話,隨時隨刻都能將上位者的虎霸之氣表露出來。
“你就是陳添?”座於帳中首位的楊晨東盯著來人打量了一番,然後很是隨意的說道“聽虎芒說,你很會做事,還要給本國公送禮?是不是因為你們岷王懼怕本國公呢?”
不似是與冷鋒們在一起時的沉著冷靜,這一刻楊晨東表露出來的是非常狂傲和自大的一麵。
彆看此時的陳添一幅低眉順眼的樣子,實際上他正在悄然的觀察著楊晨東。
之前也掌握了一定的數據,甚至還看了不少的情報,隻是陳添更相信自己雙眼看到的一切。儘管情報中說忠膽公有膽有才,可陳添一直認為這個人還是太過年輕了一些,即然是年輕人,難免遇事會沉不住氣,尤其是在連連獲得勝利之下,驕傲也是難免之事。
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眼看著楊晨東隻是看了自己幾眼就不在理會,完全是一幅鼻孔衝天的樣子,他不僅沒有感覺到羞辱,相反還十分的高興。有弱點就好,隻要能把握住了,自然就好對付了。
“是呀,我們岷王很想和忠膽公交好,您在戰場上不畏生死救下了英宗皇帝,又憑著出色的手段逼退了瓦剌大軍,更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將廣東一地的黃公子大軍打的完全覆滅。這一樁樁一件件,聽的我們岷王都是讚歎不已呢。”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楊晨東也是一樣。耳聽陳添如數家珍的說著自己的種種功績,他哈哈大笑著,“不錯,這些都是本國公的功績,要說岷王也是識趣之人,即是如此,那知道本國公的厲害,還不馬上退兵投降嗎?難道非要讓本國公帶著大軍壓上去,打你們一個落花流水,重複著黃玉亮的老路不成?”
說起這些的時候,楊晨東還有意的瞪了瞪眼睛,一幅就要嚇唬你的模樣。
“是,是,是,忠膽公說的極是。”人有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做為優秀的說客是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表示出軟弱的一麵,什麼時候應該表示出強勢的一麵的。
一幅唯唯諾諾的表情下,楊晨東果然是神色間好看了許多。眼看著六少爺的脾氣沒有那麼大了,陳添便連忙把自己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我們岷王是很想交忠膽公這個朋友的,更知道以忠膽公的神武,如果我們交手的話,輸的一定是我們。但是”
聽到前麵的時候,楊晨東還一臉的笑容,可是聽到後麵的時候,臉色就是一變,“但是什麼?”
“但是接下來的話,小人不敢說,怕是要惹到忠膽公生氣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陳添抬起來露出很委屈的表情。
“有什麼就說什麼,本國公不會怪你,快說。”楊晨東一幅上了當的樣子。
要的就是這句話,陳添知道機會到了,當下便正了正身子說道“但是如果我們岷王現在收手了,以英宗的性格,是一定會算後帳的,那個時候怕是性命難保呀。”
“那有何妨?到時候本國公和皇上打個招呼就是。”楊晨東大包大攬的說著。
陳添聽到這裡的時候,心中已然十分瞧不起楊晨東了,心想你不過就是一個國公而已,憑什麼可以誇下這樣的海口呢?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正是楊晨東要表現給他看的一麵。
“多謝忠膽公的好意。”陳添心中雖然是完全的不認同楊晨東所說的話,但在表現上還是一幅十分感激的樣子,待看到六少爺臉上又有笑容的時候,他才壯著膽了說著,“但就怕那個時候忠膽公保不住岷王殿下呀。就屬下所知,英宗似乎對忠膽公也多有防備,要不然的話,封異姓王的事情就不會托著不辦了。”
點到為止。
話說到這裡的是時候,陳添是馬上住了嘴,仔細的觀察著楊晨東的表現。剛才可是他說的,有什麼話自己隨便說,現在應該怪不到自己頭上的吧。
果然,楊晨東一臉的漲紅,顯的十分的生氣,甚至手指都連點在了站在下麵的陳添身上數下,但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責問的話來。
“陳兄,我這是做何?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正是我家國公爺最為氣惱的事情嗎?”站在一旁的虎芒開口了,似是責備著陳添的不懂事,但實際上也是在提醒著他。
向著虎芒露出了一記感謝般的微笑,陳添在將目光落在了氣乎乎的楊晨東身上道“忠膽公,英宗如此的不識人才實在是讓人生氣。但仔細想來,還不是因為您太年輕了,資曆還是有些淺薄嗎?若是能夠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給天下人看看,想必到時候就算是小氣的英宗不想封王也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