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阮更旺的確是非常的生氣。出了交趾以來一路都是十分順利的,現在倒好,竟然有一支萬餘人的軍隊敢挑釁自己,且還被打方打贏了第一仗,那如果不給他們一個教訓的話,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話吧,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是。”洪金有些激動的答應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出風頭的時候來了。
交趾中有六大姓,分彆是阮、陳、黎、範、黃、潘。
洪這個姓氏雖然也有一些,但並不出名,做為洪家的子弟,他們幾乎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被灌輸了一種思想,那就是怎麼樣做才能因為自己而提升整個家庭在交趾的地位,從而進入這六大家之中。
洪金正是從小就被灌輸了這樣的思想,這也是他不斷努力向上的動力。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從軍之後就來到了阮更旺的身邊,期望著可以借這個第一大姓氏家族來為自己的家族爭光奪彩。
不斷的努力之下,效果也是不錯的,至少他成為了阮更旺十分相信的人,成為了一名將軍。這一次終於有機會可以獨自帶兵了,又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更不要說,鑒於阮永陽失敗的經驗,這一次阮更旺給了他足足五萬大軍。雖然說交趾的精銳隻有一萬,但還有漢俘軍的四萬人不是。按著阮更旺所說的,他們雇傭軍不是地雷多嗎?那好,我就派四萬人衝上去,倒要看看,是你的地雷多還是我的士兵多。
很快就整合了五萬大軍之後的洪金雄糾糾的出發了。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都知道,他洪家人是多麼的優秀。
五萬大軍在下午時分便出了廣南城,這還是因為軍隊一直就在做著戰前動員,即然上麵有了決定,他們所做的不過就是把人拉出來便是了。
就在這五萬大軍剛剛出城的時候,安全局的人便從小道奔襲而走,他們需要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六少爺。
諒山。
從今天一早又開始下起了小雨,以至於整個山欒看起來都是霧蒙蒙的,似是人間仙境一般。
但對這樣的景色,阮永陽早就失去了欣賞的心情。此刻他小腿上正被厚厚的粗布包裹著,他人也被抬到了一張臨時做出來的木椅上,就這樣眼神灰暗的看向著遠方。
三位軍醫已經說了,他的小腿是被銳物穿透,灼傷的又厲害,是根本不可能恢複過來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勉強走路,但也要一拐一拐的,提不起什麼速度來。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是無法在像正常人那般的行走人,更不要說是以後領揮打仗了。何時一個瘸子可以帶領千軍萬馬去戰場上衝鋒呢?
阮家可是交趾的第一大姓氏,像是他們年輕的將領不知道有多少,他不行了,家族換上一個人就可以了。但對阮永陽個人而言,他終將是會被家族拋棄的那一個人,就算他的親叔叔是阮更旺也是一樣。
以後也不能打仗了,這一仗又輸的是這麼的徹底,阮永陽當真是心如死灰,看不到人生的一絲光明與希望。
“將軍,該喝藥了。”一名軍醫小心的走到了阮永陽的麵前,顯然他也是這位年輕將軍現在心情不好。
儘管有了一些的準備,可當阮永陽突然間把藥碗打翻,那名軍醫還是被嚇的戰戰兢兢的直向後退,一幅被嚇壞了的樣子。
“滾開,喝了你們的藥,本將軍身體就能好了嗎?”大聲的喝問著,心中的火氣這一刻全都發到了軍醫的身上。
藥當然治不了病,隻是能緩解病情而已,麵對這樣的質問,軍醫當然不敢實話實說,而隻是一臉委屈的站在那裡。好在一旁的千夫長主動走過來,算是將他給救了下來。“將軍,您應該還是要喝藥的,無論怎麼樣?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不!這些都不重要了,本將軍打了敗傷,以後要成為一個瘸子,這些都是事實,這才是最為重要的。”阮永陽不斷的搖著頭,雙眼中全是死氣一片。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了約有半盞茶的工夫,隨後阮永陽這才似是回歸了一些正常的問著,“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不太好。”千夫長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實情稟報,“我們現在被包圍了,外麵全是雇傭軍,他們封鎖了我們全部的退路,似乎隨時會發起致命一擊。”
“有多少人?”阮永陽表情冷默的問著。
“不知道,漫山遍野全都是,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千夫長用著頗為無奈的口氣講著。
一瞬間,氣氛又壓抑了許多,又是半天的工夫,阮永陽這才猛著喘了幾口粗氣,好一陣的掙紮之後這才說道“我們還有多少人?援軍什麼時候可以做?”
“我們手中還有一千五百多人,其中有五百人是逃回來的,因為他們被打怕了,連帶著影響了我們手中的士兵。如今是軍心不穩,情況十分的危急,隨時可能麵臨著崩潰。至於援軍,我們我們現在已經無法向外傳遞消息,外麵是什麼樣的情況也不知道。”
千夫長說的倒是實話。自從被包圍之後,他們的消息就在也傳送不出去了,連帶著外麵的消息也一樣的傳不進來。如今能做的似乎隻有等待,等待著被救出去,或是全部死在這裡了。
“不知道!”聽著這個回答,阮永陽很想發火,可是一想到現在軍心不穩,如果自己把這個千夫長給殺了的話,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這就隻能強行的壓下了心中怒火,“你去,告訴兄弟們,我叔叔不可能見死不救的,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隻要我們能扛過這兩天,就一定可以看到希望,到時候我們來一個反包圍,然後中心開花,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功臣,都是功臣呀。”
“是,我會和兄弟們說的。但將軍還是要吃藥的,沒有一個好身體,就無法看到勝利的那一天了。”千夫長也被這些話給說動了,如果真的可以堅持到援軍趕到的話,他能保下阮永陽不死,無疑就會是大功一件。看著這一層關係,或許自己不僅無過,反而會有功呢。
聽著千夫長的勸解,又想著還要用到這個人,阮永陽便聽話的接過新遞來的一碗藥,抑脖喝了下去。臉上閃過一道苦色的他對著千夫長說道“還要繼續派人去與外麵聯係,無論如何,不能就這樣座等。”
“將軍請放心,我這就去安排。”千夫長也知道,消息如果傳不出去,那生的希望就會大大的減少。
外圍,一個營的冷鋒,兩個營的輔兵正四散埋伏著。
相比於包圍圈中的交趾軍人心惶惶,在外圍的他們是丁點也不著急。相反應該打瞌睡的打瞌睡,隻是留下了不足三分之一的盯緊著包圍圈中的一舉一動。
以這樣的兵力,就算是現在衝進包圍圈,也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殺掉阮永陽,甚至他們還可以保證自身的安全。但即然上麵有命令,不允許現在發起衝鋒,那就等著便好了。
好在的是,時不時也會看到有交趾軍想要衝出去報信,可以當成他們的活靶子來煉槍,倒也不算是太過無聊。
當然,像是練槍這樣的事情多半都是輔兵在做,隻有真正要衝出他們射程的交趾軍才會引來冷鋒們的動手。之所以被稱為最精銳的冷鋒,僅僅是在槍法上,他們就強過輔兵太多。
輔兵是什麼,那是冷鋒的預備隊,隻要表現的足夠優秀,也是能夠加入到冷鋒團隊中去的。為了達到這一目標,儘管上麵發布命令,讓兩個營的輔兵輪流休息,但多數人還是放棄了這個權力,埋伏在隱蔽的地方,小心的盯著眼前的一舉一動,等待著目標人物的出現。
“叭”!
這已經是半個時辰中第三次槍響之聲了。
隨著槍聲的響起,周圈往往就會傳來一陣陣的埋怨之聲。
“這是誰呀,這麼快的速度,我不過是剛看到一條人影,就他·媽的開槍了,要不要那麼著急呀。”
當然,能說出這樣話的人,是屬於那種羨慕妒忌恨的。
但嘴上這樣說著,所有人的神色更加認真,隻是希望下一次開槍打中目標的會是自己。上麵可是說了,這一次表現最佳的一個人可以直接破格提拔為冷鋒,前提隻要這個人的文化課能夠達標就行。
文化課當然會達標了。能成為了輔兵的戰士,但凡有時間了,就會抓緊時間學習。為自己有機會可以成為冷鋒而鋪路,所以多數的輔兵都已經擁有了小學三年級以上的文化。現在他們缺少的就是一個衝擊冷鋒的機會。現在即然機會來了,擺在他們的麵前,又有誰不想著去抓住呢。
就在這樣的比拚之下,這樣緊張的競賽氣氛之中,被圍的交趾軍若是想跑出去報信那才是真的成了奇跡。
而在這樣充滿著競爭的氣氛之中,被圍的交趾軍士氣是越來越弱。若不是之前有士兵想著投降,而一邊向外跑一邊高喊著投降的話,但依然還是被擊斃了的話,怕是現在這一千多人早就成為了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