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王沐斌正座在兩人中間,不發一言的靜聽著這兩人的看法。
消息三人都知道了,接下來就是發表各自看法的時候。首先開口的就是年輕的沐昂,他先是拿著這份情報認真的看了三遍,隨後就把腦袋晃了又晃,“這不太可能吧,雇傭軍才多少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憑著那一萬多人進入諒山雨林能夠活著出來就已經不易了,怎麼可能還會打到交趾的內部去,又連占兩城?還逼到河內城之前呢?這情報是不是搞錯了?”
也不怪沐昂會這樣去想。因為同樣的事情他是做不到的。雖然他也算是沐家的戰將了,但莫說是給人一萬多兵馬,就是給他十萬,他也是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般漂亮。
“消息是不會有假的,這份情報已經得到了佐證。”沐斌眼見一旁的王驥也是一幅不相信的表情,這便開口把真實性先定了下來。至於他口所說的佐證,自然是另一個情報小組同樣送來了相同的消息。
一件事情,一個人說的可能是錯的,不能全信,可當所有人都這樣說的時候,便是確鑿無疑。
原本王驥也是想質疑這件事情的,現在聽著沐斌之言連忙就閉上了嘴巴。如果這個時候他在去懷疑的話,那就等於是在懷疑西平王了,對於已經得罪了英宗,眼看著無立足之地的他而言,倘若不抱緊沐斌這個大腿的話,那真成了天下之大,無他容身之所了。
沐斌此話一說,頓時偏廳中又重新的安靜了下來,顯然大家都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這個消息。然後等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看著身邊兩人的臉色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沐斌便再一次開口問著,“好了,現在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了。這裡隻有我們三個人,準許你們妄言。”
所謂的妄言,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出了這個房間不在說便是了,沒有人會因此而治什麼罪。
即然可以想什麼說什麼,王驥的小眼睛轉動了一下後便開了口,“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話,那這個雇傭軍的戰力就太厲害了一些,這個忠膽公的野心也太大了一些。”
“怎麼講?”沐斌感覺到王驥似乎是話中有話。
眼見沐斌來了興趣,王驥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當下便不在客氣,把心中所想的一骨腦的全部說了出來。“西平王您想想看,如果這件事情真是雇傭軍做的話,那他們的實力是多麼的強橫。擁有這般的實力下,為何當初朝廷讓他對付黃匪軍的時候,會用上近兩個月的時間呢?以他們的強橫實力,直推就是了,怕幾仗下來,沒有經過訓練的、又是烏合之眾的黃匪軍就會四散而逃了吧。不僅如此,他如果真的為皇上解憂,想要儘全力的話,大可以滅了黃匪軍之後就來平雲南之亂,那個時候岷王還
沒有做大呢?完全有機會可以將其扼殺在雲南之地,哪裡還有現在的複雜局麵呢?”
一口氣裡,王驥說了很多,隱隱的透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直以為,雇傭軍都沒有完全的發揮自己的實力,而是在藏拙。
那請問,什麼樣的情況下要有意的隱瞞自己的實力呢?是不是他所圖甚大呢?
甚至反過來想?此人是不是有意想要看到一些事情的發生,有意想看到亂局越來越大,這樣他才好從中漁利呢?
畢竟任誰手中有一支天下無敵的強師時,都是希望能有發揮的空間的。若不然的話,豈不是讓珠寶蒙塵?
不得不說,王驥的推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些話也被沐斌給聽進了耳中,但饒是他們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還不沒有看出楊晨東要滅掉交趾,揚漢民之威,稱霸世界的偉大目標。
不為彆的,他們的眼界還是太窄了一些。雖然也算是身居高位,但雙眼一直都在明朝這個地界裡,也身處於這個環境之中。從小的教育就告訴他們,外麵都是蠻夷之地,都是荒涼無比,世界的中心就是大明,那些地方窮的可憐,占之何用?
正是這樣的保守思想之下,接著沐斌才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來,“這麼說,忠膽公是有意藏私的,可這樣做是為什麼呢?如此重創交趾又有何用?難道想真的要占領那裡?本王雖然沒有去過那,可是多聽人說過,那裡地小人多,甚是貧窮呢。”
借著沐斌這個話,王驥也說道“當然不是想要占領那裡了,那裡也沒有什麼好處。忠膽公這樣去做,無非就是彰顯他的厲害罷了,如此讓其它人對他所有忌憚,然後好達到自己的目地。”
“目地,什麼目的?”這一回換成了沐昂出聲來問。
“嗬嗬。”王驥先是臉上得意的一笑,接著反問沐昂說道“沐將軍,老夫來問你,聽說了雇傭軍的強橫之後,如果讓你帶軍與他對擂的話,勝算幾何?”
一下子像是被問到的沐昂,當即是一臉漲的通紅。他很想說自己並不怕雇傭軍,可是想到人家打擊起交趾的手段來就非是自己能做到的。這種勇氣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泄了氣,讓他不得不搖頭說道“如果真是兩軍對擂,硬拚刀槍的話,怕是我們沐家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聽著沐昂沒有底氣的回答,王驥不但沒有挖苦,反而還是點了點頭,“看看吧,連沐家軍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那不管是英宗還是岷王又何談取勝之道呢?這就等於未戰先在氣勢上取得了勝利,那攜此之威如果要向皇上要求一些什麼的話,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說到這裡的時候,一旁座著的沐斌終於似是想通了一般,“王大人的意思是忠膽公也想和本王一樣稱王嗎?”
“的確有這樣的可能。畢竟我們之前就得到過消息,這位忠膽公對於王位可是很執著的。”王驥點著頭,一本正經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