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左相會這樣說,顯然是不認為這是軍隊傳馬傳來的消息,他可是很清楚,有關另兩國的動態,最快也要後天才會有確實的消息傳來,現在就到了,那隻能說明一點,這個消息並非是由官方渠道而來。
“嗬嗬,左相果然是厲害,這個消息並非來自於軍方,而是右相送來的。”波羅摩對於左相的表現似是很滿意一般,不忘記先誇獎上對方一番。
“右相送來的?嗬嗬。”丁丁威笑了。原本他對這個消息就有懷疑,因為與雇傭軍為敵的原因,對手的實力到底如何,他們當然做過了解和研究的。在他們看來,雇傭軍雖然強大,但同樣弱點也十分的明顯,那就是軍隊的數量太少了一些,或許單獨的應對任何一個國家都勉強可以應付,但若說是以一對三,應該是做不到的。
可是現在,消息確說暹羅和阿瓦兩國大軍都出了兵,又都被打敗而退,這似乎怎麼想也太不真實了。這原本就讓人有些懷疑,現又得知消息的來源出右相之手,丁丁威便條件反射的認為這是假消息,至於為什麼弄出這個來,很簡單,就是杜恩在阻止自己向前線派援軍。因為兩人的政見不和,一旦這一次援軍派了出去,便代表在爭鬥之中對方輸了。
“哦?不知左相為何發笑呢?”波羅摩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僅是從這句問話來看,他分明就是一個看熱鬨不怕事大的主。
“陛下,請恕臣無理了。現在臣想問右相幾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丁丁威依然是笑了笑然後向波羅摩以請示的口氣說著。
“想必以右相的胸杯是不會介意的,是吧。”波羅摩微笑著點頭,這等同於是替杜恩答應了下來。
“這是自然。”胸有成竹的杜恩很矜持的點了點頭,爾後看向丁丁威說道“左相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本相定會如實相告。”
這一刻的杜恩神色十分的平靜,甚至臉上還洋溢著一分自信的神彩。而這一切看在了丁丁威眼中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然忍不住一顫。
杜恩是什麼樣的人,做為老對手他的太清楚不過了。為了爭權奪利那是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往往願意把黑的說成白的,厚黑學這一套玩的可謂是爐火純青。正因為此,此人做過太多讓人心虛之事,像是自信之類的形容詞是很難放在他的身上。可是現在,他竟然這般的淡定,難道說這個情報是真的不成?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過,很快又被丁丁威自己給否掉了。如果是真的,陛下也不會召他過來了。即然叫他來了,那隻說明一點,便是陛下也對這個情報持著懷疑的態度。在一想到一旦自己和陛下都認可了這個情報之後,怕是向前線增兵的事情就會無限期的拖後,這便等於是在這一場爭鬥之中對方勝過了自己,也間接的說明對方比自己強。
一想及此之時,丁丁威便將剛剛生出的一絲懷疑扔在了腦後。“右相大人,請問這個消息您是從何處而得的呢?”
“實不相瞞,左相大人,此消息是一位自稱老撾商人主動送到我的府砥的。”早有準備的杜恩鎮定自若的回答著。
“老撾商人?但不知右相大人可曾親眼見過他?”一聽消息的來源竟然如此的兒戲,這一刻丁丁威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一定是杜恩扔出來的煙霧彈,為的就是在出不出兵的爭鬥問題上獲取勝利。那即然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便是斷然不可能讓對方得逞就是。
“沒有。”杜恩十分痛快的回答著。可他還不忘記追加上一句,“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本相還是很相信這個情報的。所以依本相之意,是不是對蘇翁城出兵,還需要謹慎的研究一下。”
“哈哈哈哈。”這個回答終於引來了丁丁威隱忍不住的大笑之聲。若是沒有後麵的解釋,或許他還無法如此的肯定,但他竟然主動說到了出兵的問題,那便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左相,丁丁威自認,所謂的察言觀色之能力他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杜恩之言便等於佐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即然已經有了決定,丁丁威當下不在看杜恩一眼,而是轉身麵向著波羅摩抱拳道“陛下,依臣之見,這個消息不可信,完全就是空穴來風。所以還請陛下聖裁,準許向蘇翁前線派出援軍,待時機合適的時候全力反擊,收回失地,揚我國威,亦是揚國王之威。”
丁丁威終於出手了,早就在一旁等不及的杜恩也是轉身抱拳向著波羅摩說道“皇上,臣認為這個消息是真的,亦和臣之前的推測相同,所以臣肯定陛下謹慎出兵,甚至臣可以以官位打保票,如果這個消息不是真的,臣在兩日後願意辭去相位,告老還鄉。”
“嗯?”
“嗯?”
這一刻間,波羅摩和丁丁威都被杜恩這句話給震到了,這個場麵也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
原本聽了丁丁威的話後,波羅摩已經基本上可以確認這是杜恩為了遲緩派出援軍而特意弄的一個假情報,為此他還內心中還是有些生氣的。他可以允許兩位丞相內鬥,但前提是不能擾亂了國家的發展,若不然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拎起大刀砍下人頭。可是突然間杜恩如此的自信,竟然以權力做賭注,這一瞬間他猶豫了。
不僅是波羅摩這樣去想,左相丁丁威同樣的被杜恩這一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不過就是出了一計想要來一個延緩之策罷了,怎麼就弄了這麼大一個賭注呢?到底是因為什麼右相竟然敢下此豪注?他憑的是什麼?
丁丁威認真的打量著杜恩,可是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尤其這一會人家還有意的閉上了眼睛,這更讓他有一種無從下手,無處分析之感。
偏殿中因此而安靜了下來,不管是國王還是左相都被杜恩的豪言給震到了,也讓他們不得不懷疑自己剛才的想法是不是真的錯了呢?
不知何時,杜恩已經睜開了眼睛,然後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一句,“這個情報一定是真的話,不僅要停止增兵,相反還要想辦法與雇傭軍和談,越早談越顯的我們有誠意,付出的也就會越少。反之的話,等到大局以定之時,在想和談那就需要付出幾倍的代價了呀。”
苦口婆心現在來形容杜恩是再貼切不過了。看他的意思,完全是為了金邊王朝少損失一些著想,似乎與什麼權力鬥爭毫無關係。
“這個”國王波羅摩的確被杜恩的膽氣給嚇到了,不由自主的便有些猶豫了起來。可不等他去說些什麼的時候,左相丁丁威也開口了,同樣用著讓人震驚的口氣說著,“臣認為這個消息是假的。雇傭軍雖然強大,可是兵力有限,是不可能同時擋住暹羅和阿瓦兩國的大軍,此時增兵正是時候,臣也願意以相位擔保,如果是我錯了,我便也告老還鄉便是。”
得,丁丁威也是下了血本,說的話是如此的肯定,這下子波羅摩變得進退兩難了。
按說這樣的事情一般是不會發生的,官字兩張口,怎麼說怎麼有。真正的官員們,尤其是重臣,說話是很有分寸的,即便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一般也不會把話說死,他總要給自己留下退路不是?
但是今天,兩位丞相都押上了自己的官位,給出的意見還是如此的南轅北轍,這是如此的反常,也因此讓波羅摩變得更加猶豫不決。
倒是杜恩,先是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就是心中大喜。這個坑終於有人跳下去了,還是老對手,此時他真想大喊一聲,以發泄心中的興奮之情。
心中是如此的激動,隻是在表麵上,杜恩還是強壓下這種興奮,抱拳對著丁丁威說道“好,左相大人,即是如此,我們不妨就賭上一賭,兩天之後自可見分曉了。但我還是句話,那個時候在想與雇傭軍和談的話,付出的代價必然會是更多。”
“我們就賭上一賭好了,但我還是支持增兵,如果一旦派兵晚了,前線有什麼損失同樣是我們損失不起的。”丁丁威當仁不讓的說著。爾後就不在去看杜恩,而是把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國王波羅摩的身上,顯然他現在就聽國王的命令。
兩位丞相各自用著官位做賭注,說的都是無比的自信,這樣一來,頭疼的反而成為了波羅摩。這和他預想的結果不一樣,他是想看哪一方說法占理就想支持誰的,可是現在他們表現的都是這麼強,這個決定還要怎麼下呢?
很想雙手插入頭發中冷靜一下,波羅摩又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做,是很失國王的風度,但是麵對著兩位丞相,又不能不給一個說法,想來想去,他終還是決定繼續和稀泥,自己做不了主,那就讓事實來做決定好了。“好了,即是兩位丞相都如此相信自己的談判,那不如大家都冷靜一下,在等一下,兩天之後應該就會有消息傳來了,那個時候本王就知道如何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