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於冕認為,開口就要一百萬的漢人百姓,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如果可以少要一些的話,或許石亨就會同意,就可以避免一場戰爭的發生。
“絕對不行。”楊四當即給予了拒絕,隨後他說出了理由,“少爺之言不容更改。”
楊四一臉正色而言,讓於冕不由就歎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楊晨東的話在整個楊係中,在五星軍中就有如聖旨一般的存在,除非他願意收回去,不然的話,沒有人可能去更改的。但是一想到,大戰將啟,尤其還是要和漢人開戰,不知道要死去多少的漢人兄弟時,他的臉色難免變得有些難看。
注意到於冕臉色上的變化,虎芒心中一歎,文人終是文人,還是心腸太軟了一些。可有些政治上無法解決的問題,不打上一仗是解決不了的。“於城主,你也不要過於擔心,這一仗我們是勢在必得,陸五師已經來到了始城,隨時做好了攻城的準備,隻要獲得了勝利,不愁對方敢不答應我們的要求,那樣一來的話,我們將會馬上解救出百萬漢民,這不是正是我們的期望所在嗎?”
一說到可以解決出百萬漢民,於冕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不由的感歎著,“是呀,百萬漢民得以從水深火熱中走出,就衝這一點值了。那我現在就寫信著人通知石亨,在給他們兩天的時間。”
於冕終於同意出兵了,虎芒和楊四皆是鬆了一口氣,他們都開始期盼著兩日之後的到來。
答魯城。
石亨正一臉怒色的在自家宅子裡生著悶氣,在他身邊周清和薑信兩位將軍也是一臉苦色的站在那裡,半天不敢言語。
“報,始城城主於冕送給侯爺送來了書信。”一名親兵小跑進好院中,將一封蠟封好的書信放到了石亨麵前的石桌上,隨後就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他是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此刻他是多一分也不敢多呆的。
信就放在石桌之上,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石亨這才冷哼一聲看向著第一心腹周清說道“拆開,念!”
周清不敢有絲毫的遲疑,馬上就伸手拿過了信件,隨後內容便傳入到三人的耳中。等到念信完畢的時候,石亨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氣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這連於冕也在逼本侯嗎?”
不怪石亨如此的生氣。就在於冕送信來說明了之前偷襲之事惹來了武南王的憤怒時,他的日子就沒有好過過。
先是於冕提出了要求,想要解決此事,北明必須送來百萬漢人以息事寧人。接到這封信的時候,石亨自然不敢自己做主,便著人以八百裡加急送到了北明京師。
京師之中,儘管之前徐有貞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想要配合石亨去勸導朱祁鈺。但這位朱家的子孫,骨氣還是有的,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的底線之下,代宗皇帝竟然不在聽大臣們的勸告,而是決定一戰。
在這件事情上,有一部分的武官是同意的,可更重要的是太監集團也在支持著他。東廠廠公高讓更是直接請求派出自己的侄子高玉為監軍,與五星軍一戰。
這件事情上,高讓得了頭彩,甚合朱祁鈺的心意。便是原先想要勸阻皇帝答應五星軍要求的金英大總管也不得不改口,支持一戰來解決問題了。
金英看起來是高高在上,是朱祁鈺身邊的近臣,很多事情都可以一決而斷。可歸根到底,他的權力是皇帝賦予的,如果得不到皇上支持,那便是連一條狗都不如,他的位置也決定著一切事情要以皇上的態度馬首是瞻。
有了太監集團的支持之後,朱祁鈺下了聖旨,從京師中調集了二十萬步兵,並委任高玉為監軍,一些個大家族的傑出年輕人為將軍,一同前往答魯城,與五星軍戰上一場,以彰顯北明的軍事實力。
似乎是對之前石亨的表現不滿,這一次朱祁鈺在聖旨中言明,與五星軍交戰將會以遼東鐵騎大將軍房定山為首,監軍高玉為輔,這便等於是消弱了石亨在軍中的權力,他這個統兵大都督也因此變得形同虛設和透明了起來。
這才是石亨惱怒的事情。現在於冕又來信催促,還隻給了兩天時間,不同意就戰,這如何不讓他心生煩惱。
可無論多麼的生氣,即然還是大都督的職位,事情還是需要去做的。他看著放下書信的周清,還在一旁站立的薑信開口問道“說說吧,你二人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不管心中是不是有主意,即然主子讓你回話,那就是沒屁也要硬擠。當下薑信抱拳開口說道“侯爺,於冕之來信必須要重視呀,我們與五星軍交戰沒有勝算的。”
薑信的回答顯然讓石亨有些不滿,他先是丟給對方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隨後開口道“本侯當然知曉,可有皇帝的聖旨在,怕是現在高玉就與房定山兩人在密謀呢,我之奈何?”
自從幾天前高玉帶著二十萬大軍來到了答魯城後,便時常會關起門來與房定山商議著事情。且從來不通知石亨去參加,僅是這一點便是讓他惱恨不已。在心中他不知道把高讓還有他身後的太監集團罵了多少遍。當然房定山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被石亨視為是吃裡扒外之人。
薑信被訓斥了,臉上確不見任何的生氣之色。他就是簡單的應答而已,反正是你讓我說的,說的不對也不能怪我吧。
“你來說。”對薑信的回答並不滿意,石亨就把目光落在了周清的身上。
相比於薑信,周清更加的聰明,也更有主意,這也是為何可以得到石亨重用的主要原因。此時就見他不慌不忙的,似是有胸有成竹的抱拳而道“侯爺,您大可不必生氣,我們隻需要把信件轉送出去就是,至於要如何做,與我們有何關係?”
“有何關係?此話怎講?”一時間沒有繞過彎來,石亨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
周清嗬嗬的自信般笑著,開口說道“侯爺,皇上不是要與五星軍一戰嗎?但他根本不知道對手的實力,這一仗毫無什麼勝算可言,即是明知要敗,我們為何不躲的遠一些,把戰場交給他們就是。到時候一旦戰敗了,那與侯爺也沒有什麼關係,相反您還可以站出來力挽狂瀾,介時,誰能力更強豈不是一目了然了?”
“置之事外?”琢磨著周清話中的意思,石亨像是突然開竅般說著,“你是說我們在一旁看戲,座看彆人的失敗來突出自己的嗎?”
“侯爺高明。”周清連忙拍了一記馬屁,然後微笑著退到了一旁。
受到了周清的提醒之後,石亨仔細回想了一下,確認這是目前最好的應對方法。不是本侯不滿嗎?那正好我們退出這裡,且離的遠遠的,如此打了敗仗也怪不得我了吧。當然,為了以後計,他決定還是要給於冕回一封信,表達出自己的為難,並把高讓帶著二十萬大軍來到答魯城的事情也一並講了,這可不是什麼通敵,而是一種交易。
想要得到理解,那就必須要有所付出,不然的話誰會相信於人,以後又拿什麼套交情呢?
石亨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家國概念的人,他眼中隻自己的富貴和權勢,為此他不惜犧牲國家利益。不得不說,重用這樣的人原本就是北明的一種悲哀。
有了決定後的石亨很快就展開了行動,他連做了三件事情。
一,以自己的名義給於冕回了一封信,講了自己的難處和答魯城的情況,表達自已的無能為力。
二,將於冕送來的書信轉送給了房定山和高玉,把難題上交。
三,自稱身體不好,決定去後方的萬全都司休養。
於冕的來信很快送到了房定山和高玉的手中。信中的威脅對於已經決定要一戰的兩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們反倒更看中石亨所寫的書信,在看到此人要離開答魯城的時候,兩人自是大喜不已。
無論如何,石亨還掛著統兵大都督的頭銜,又在這裡經營了一段時間,軍中可是有著不少的心腹。此人在,對於兩人統兵而有著不小的掣肘。
如果他現在能夠離開的話,對於兩人接下來的指揮能力發揮當然有著極大的好處,這還是他們巴不得的事情呢,又哪裡會不同意?當下兩人就達成了共識,同意石亨的離開,還多加慰問之言。
得了同意的石亨,當天下午就離開了答魯城,似乎一點也不想沾染這個是非之地。沒有了石亨鎮守的答魯城,軍權很快就被房定山和高玉兩人所瓜公。這兩人等於擁有十萬騎兵,三十萬的步兵,足足四十萬的統兵大權讓兩人都變得有些膨脹。
沒說的,即然有了軍隊當然就要考慮一戰之事了。當下大帳點將,兩人做好了出城與五星軍一戰的準備。
同一時間,於冕也收到了石亨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