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軍需來大明!
百姓豐衣食足,安居樂業;人人有事乾,人人有錢賺;孩子不分出身,隻要父母中有一個是漢人,從小都可以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人生病了有錢醫治,最大的保障因疾病死亡的可能;一天是三餐,而非是兩餐,不僅如此,且頓頓可以吃到肉,人人都有新衣穿,這似乎隻有人類夢想的仙界才會是這樣吧?
但是現在,一切都真實的發生在了赤嵌城之中。那明亮的窗戶,便是大明皇宮中都沒有財力安裝的新東西,在這裡確是極為的普遍。還有聞所未聞的毛巾廠、麵粉廠、醬油廠、味精廠、蚊香廠、紡織廠、卷煙廠、製藥廠、造紙廠、陶瓷廠、鋼鐵廠、發電廠、子彈廠、化工廠、發電廠、兵工廠、家具廠、製衣廠、水泥廠、玻璃廠等等等等,但凡是他去過的地方,無一都會帶給他一種震撼,還是那種直達心靈底部的震撼。
當真是不到赤嵌不知道這個世界可以如此的美好!
南明觀察團依然還在赤嵌城中,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顛覆著他們曾經的認知。而在南明京都,鄺野已經帶著兵部的官員外加家眷近兩千人返回而歸。
剛一入城,便有太監前來傳旨說皇上要見鄺野。
整理了一個衣襟,風塵仆仆的鄺野這便入了皇宮,隨後跪倒在英宗朱祁鎮的麵前。
大明對於官員還是很體恤的,並非見到皇上就一定要下跪。可是這一次鄺野自感做錯了事情,這一跪代表著他的請罪之意。
“太傅何治於此,快快請起。”朱祁鎮是一個會演戲的皇帝,此刻他表達出的關心即讓鄺野十分的感動,這一次他更是要長跪不起了。
“皇上,臣無能,辜負了您的信任,被武南王那廝給轟出來了。”頭猛然向地上一磕,額頭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快快將太傅扶起來。”朱祁鎮眼看著鄺野的額頭都開始發紅甚至是發些,這便連忙喊著,隨後身邊的太監總管錢僧保這便小步上前,將鄺野扶起。
站起身的鄺野,眼含淚水。
沒有人知道在歸途的路上他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幾乎所有人都在指責於他。剛開始的時候柯洪等人還會為自己說話,可到了後麵,這些人也懶的替自己出言了,以至於所有人的怒氣都發在他的身上。
若非是因為隨行的還有錦衣衛的人在,怕是他都可能會被扔下船,入海喂魚了。
他的所為,讓作為對手的武南王楊晨東不滿,他認了。可是現在,連自己人都看不慣自己,這實在是讓他無法忍受,讓一度的生出了想要尋死的想法來。
現在終於見到了朱祁鎮,這是如今唯一還相信他的人,他便如孩童一般委屈的大哭著。
雖然說之前錦衣衛的人就已經傳回了消息,說明了鄺野為何會先回來的原因。可並不詳細,現在真人就在麵前,朱祁鎮自然要問一個明白,這便開口道“來人給太傅賜座。”
慢慢的座了下來,鄺野的心情也在逐漸平複著,最終在朱祁鎮的詢問之下,他把發生在自己身上,以及發生在多數南明觀察團人身上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尤其是楊晨東的熱情接待更是講的十分詳細。
說到最後,鄺野更是聲淚俱下的說道“皇上,楊厚東那小兒分明就是在收買人心呀。可以想像,這一次所去的官員不說一定會被他給買通了,但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怕是接下來的一些事情中也會心向武南王,如此不得不防呀。”
朱祁鎮從頭到尾聽了一個詳細,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鄺野並非是一個擅長講故事的人,但從他所說的字裡行間還是可以感受的到,這一次楊晨東為了招待南明觀察團,一定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在加上現在楊係的確很強大,所謂良臣擇木而棲,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也不敢絕對的保證了。
“這個赤嵌城真的變得如此的強大嗎?”想來想去,朱祁鎮還是帶著一絲的孤疑的口氣問著。
“是的。因為臣呆的時間還是短了一些,怕是隻看了一個大概,具體起來應該比臣說的還要厲害幾分。”在這件事情上,雖然鄺野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事實,他也不得不實話實說著。
“這這當真不好辦了呀。”朱祁鎮臉露為難之色的說著。
誠如鄺野所言,觀察團的這些臣子都有可能會受到楊晨東的影響,甚至是被買通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在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之下,他也不好一刀切,真就對觀察團的人做些什麼。
觀察團的官員大大小小加起來可是有三四千人,占了整個南明官員的三分之一數。甚至論及影響力的話,因為此去的官員級彆都不低,最差的也是五品官員以上,所以他們的影響力更為龐大,說是影響過半的官員亦非是誇張之言。
在沒有證據之下,便向他們動手,那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幾乎想想便知。
真若是如此的話,怕是不等五星軍打過來,他們南明自己就先亂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個結果絕對不是現在的朱祁鎮和南明所能接受的。
不能抓人,不能動手,那接下來要怎麼辦?這一會的朱祁鎮也是十分的頭疼。
鄺野自然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這可是要麵對著三四千名官員呀,那是多麼龐大的一個集體,同鄉、同僚、同科在加上與其有利益關係或是姻親關係的人,加在一起,這個集團之強大,怕是一不小心推翻南明朝廷也是有可能的。
麵對著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便是皇權也無可奈何的。因為即便是在明朝開國之祖朱元璋時代,雖然也殺了不少的功臣和貪官,但要一次性麵對著三四千名官員這一個大集體,也一樣不敢隨意的動手。
“要不要不皇上下一道旨意,讓他們回來吧。然後在派人好好與其溝通一番,讓他們不要亂說,再觀其變。”無奈之下,鄺野隻得出了一個這樣不是主意的主意。
“隻有如此了。一會朕便擬旨。”朱祁鎮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也隻能先這般說著。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的問著,“對了,太傅說去了赤嵌城的五星軍司令部,可看到什麼了?依你之見,若是我們南明與五星軍開戰,可有多少的勝算?”
這才是朱祁鎮最想知道的事情。
曆史上素來如此,當通過政治手段無法解決麵臨的問題之後,那就隻有通過戰爭來決定勝負了。
介時,就會是勝者為王敗者寇。
倘若是南明的勝機更大的話,朱祁鎮就必須要考慮動兵之事。這也算是先下手為強。
當他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鄺野的時候,他注定是要失望的,因為這一刻他的兵部尚書竟然把頭低了下去,不敢與其對視。
要說軍隊的事情,怕是沒有幾個人比他這位兵部尚書更加有發言權的。鄺野對於軍隊的掌控和了解也非是其它幾任的兵部尚書可以相比,僅是從他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時間在各個衛所中行走便可見一斑。
而正是因為了解,這一刻有鄺野才感覺到壓力的巨大。
雖然說在五星軍陸軍司令部裡隻是呆了半天工夫,但那裡留給他的印像實在是太深了。不管是訓練方式與過程、武器的先進性、還是說後勤保障這一塊,南明軍隊都是與之無法相比。
這些年來,南明雖然每年在軍隊這一塊都會有所投入,但總的來說比例並不高。彆看南明北有北明存在,西有三省王,外還有武南王那強大的勢力所環繞。但幾乎所有的官員都不認為有人會對南明動武。
北明自身尚且不保,一旦對南明動手,沒有足夠的把握,自是不用擔心。
三省王麵對著五星軍的壓力,又豈會主動找南明的麻煩,那等於是自己尋死。
隻有一個五星軍威脅最大。但一直以來,他總在大明的地盤之外活動著,從沒有主動要對南明不利的意思。即便是在北邊,北明一而二再而三的找楊晨東的麻煩,不是也沒有見到他們有什麼反擊嗎?最多就是把北明重新的轟回去而已。
正因為此,所有人幾乎都認為五星軍雖強,可並不具備向南明動手的實力。即是這樣,南明且先自保便是,軍費自然不會投入太多。用著他們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座以看對手斃,等著對手自亂,露出破綻,他們才有可能會出擊。
這種把希望放在對手自亂的身上,不得不說南明朝廷也是一個奇葩般的存在了。
可這就是大勢,朱祁鎮自從土木堡之敗後是害怕了打仗,他對軍隊的要求也是守住本土就可以,沒有了雄心去開疆拓土。那連皇上都是如此,更不要去提下麵的大臣們了。
沒有足夠的軍費,南明的軍隊也隻是得過且過而已。甚至因為一些官員的克扣,很多軍戶出身的士兵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即是那種,即餓不死,也撐不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