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趕緊把這個病的重要性又說了一遍。
蔣麗萍看看她,再看看程廠長,二話不說拍了板,“這姑娘說得沒錯,去查查,就當花錢買個放心!”
林清屏鬆了口氣。
這下好了,雖然程廠長現在還是將信將疑的,但有蔣姨的督促,這事兒不會耽誤了。
林清屏不知道自己的常識對不對,隻是聽說過,腸癌早期是息肉,如果能早早發現息肉並夾掉,是不是就能避免它惡化?
二妹被她這出神叨叨的戲給驚住了,在程廠長夫婦離開後,小聲問她,“姐,他們是誰?咱們又什麼時候成中醫世家了?”
林清屏不置可否,笑了笑,拍她的手,“你姐是天才,你知道不知道?”
二妹……
二妹“姐,不如你給我看看唄?”
林清屏啐她,你好好的,身體健健康康的,看什麼病!
這輩子不嫁給那個家暴瘸子,不會挨打,不會抑鬱,當然不會再有病!
程家的人也重逢了,似乎該辦的事真的辦得差不多了。
她回了顧家村,這下,是真的開始準備上學的東西了。
她甚至打算提早去。
婆婆劉芬連續數日都惴惴不安,在她麵前欲言又止。
林清屏隱約能猜到婆婆是為了什麼,但婆婆不問,她也就不說了。
直到有一天,劉芬終於試探著問她,“瓶子啊,你去念書的事,成子知道不?”
來了……
林清屏很坦然,“知道啊!我跟他說了。”
劉芬點點頭,“那……成子咋說呢?”
“他很支持,恭喜我來著。”
劉芬一聽,笑了笑,走了,沒再繼續問了。
直到婆婆走遠了,林清屏才聽見遠遠傳來的一聲歎息。
婆婆的顧慮她明白,換成是她,她也擔心兒媳婦去了首都,還是大學生,會不會跟兒子生分了。
林清屏不怕啊,這個擔憂太正常不過了,人性如此,隻是,日久見人心,婆婆以後會明白的。
除了婆婆以外,還有個人也悶悶不樂的——誌遠。
眼看就要去首都了,林清屏被叫去村裡取電報。
她知道,電報一定是顧鈞成拍過來的,趕緊就去了。
電報上隻有幾個字誌遠一事沒問題。
她拿著電報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
家裡的手提皮箱是敞開著的,裡麵最早是她收拾起來準備帶去上學的她和二妹的衣服,每天想著要再帶點什麼,就再加點。
今天,她準備再加點東西的時候,發現箱子裡多了一個小鐵盒。
她打開一看,裡麵是個小木牌,上麵很拙劣的字體,刻了兩個字平安。
特彆簡陋的手工,卻看得人眼眶發熱。
“是誌遠刻的,一天鼓搗這玩意兒,我還道在刻什麼呢!”身後響起婆婆的聲音。
林清屏將木牌放回箱子裡,擦了擦眼角,回頭道,“我知道,娘。”
這一回頭,又看見婆婆手裡抱了一堆瓶子,都是吃罐頭和奶粉空出來的,裡麵裝了婆婆做的醬菜、鹹菜、肉乾和油炸小魚乾。
“娘……”林清屏看著這個前兩天還因為她要去首都唉聲歎氣的人,心裡有點暖。
劉芬把瓶子往她麵前一放,翻出叮咚的輕微碰撞聲,“首都是大地方,肯定什麼都有,都是好東西,我也沒什麼好的給你,這些家鄉玩意兒,不值錢,但好在能放,封嚴實了,放個一月倆月的沒問題,哪天首都的好東西吃膩了,想吃一口家鄉味,也能換個口味。”
說完,又掏口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來,裡麵裝的全是十元紙幣,這一袋子,少說一兩千。
劉芬把錢袋子往她箱子裡放,“我也沒啥本事,不像你們年輕人能掙錢,這點,你拿著在首都買好吃的,人在外麵,千萬不要克扣自己,趁著年輕,想吃啥買啥,穿衣服也不要省著,得跟大家差不多。”
所以說,善良的人和惡毒的人辦事方法是不一樣的。
善良的人擔心兒媳婦飛走,挽留的辦法是千方百計對兒媳婦好,用“好”來留住兒媳婦。
而惡毒的人,挽留的辦法則是千方百計毀了兒媳婦的前途,不讓她變得更好,把人捆綁在身邊。
婆婆心裡再不痛快,再擔憂,最終還是個善良的人。
林清屏怎麼可能要劉芬的錢?
之前她傻乎乎要離婚,把錢分了一半給顧鈞成的,放在婆婆這裡,早就已經還到她這裡來了,她儘數給了梅麗去辦廠的。
但她現在也不缺錢。
因她離開服裝廠,廠裡把夏款的利潤儘數付給她了。
她現在又有了一小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