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顧鈞成是對的吧,但是,她就是這麼不理智了,就是不想誌遠再走上上輩子的路,所以從根子上杜絕一切可能性。
她交代完誌遠以後,艾老師也走過來了,還跟她道歉,“誌遠媽媽,對不起,我以前沒有照顧好誌遠,我以後會用心的。”
好像發過一次瘋以後,艾老師也就無所畏懼了。
從前真的是怕了雲小山媽媽來鬨,所以,隻想息事寧人,有時候確實處事有失偏頗。
林清屏笑了笑,沒說什麼。
誌遠是帶了零食來的,一小包蠶豆和一小包炒米糖,都用牛皮紙包了,要在下課的時候給小圓臉吃的。
但誌遠覺得,為什麼整個上午一直都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他到處看,隱約覺得這目光是從雲小山那邊過來的,可他每次看到雲小山,雲小山都坐得端端正正的,看著前方。
誌遠便不以為意了。
今天上課,艾老師卻是讓大家展示才藝,看看孩子們都會些什麼。
孩子們有會唱歌的,有跳舞的,還有舉手說自己會彈琴的。
突然有個聲音大喊,“李誌遠!讓李誌遠來一個!”
誌遠來自農村,同學們表演的東西他一個都不會。
而這個聲音,正是來自雲小山。
誌遠看向雲小山,這小子,又開始和他作對了?
雲小山衝他做鬼臉,“李誌遠,你會什麼?去表演一下啊!唱歌跳舞彆人都演過了,你來個朗誦唄!”
班裡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誰都知道,李誌遠一口家鄉話,朗誦誰聽得懂?
小圓臉氣死了,衝著雲小山嚷,“雲小山,你為什麼還要欺負李誌遠?”
雲小山一聽,更氣了,“我怎麼欺負他了?他什麼都不會是我的錯嗎?隻怪他自己,從鄉下來,除了玩泥巴會什麼?李誌遠,你表演個玩泥巴也可以!”
班裡又開始大笑。
艾老師這次終於沒有任誌遠被人嘲笑,她笑著安慰誌遠,“誌遠同學,不會唱歌跳舞也沒關係,以後老師可以教你,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也有自己不擅長的,我們誌遠同學的優點是跑得快,以後運動會我們誌遠再大展身手。”
李誌遠卻站了起來,朝台上走去。
“李誌遠?”小圓臉急得喊他,怕他真的什麼都不會,唱得不好或者朗誦得不好,彆人又笑他。
誌遠卻衝他一笑,繼續走上台,問老師,“會什麼都可以嗎?”
艾老師也有些驚訝,但孩子勇於展示當然是好的,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李誌遠表演出什麼樣子,她都會幫他說話,“是的,什麼都可以,李誌遠同學,你要表演什麼呢?”
“武術!”誌遠鏗鏘有力地說出這兩個字。
話音一落,他就在台上開始施展拳腳。
他兩歲開始就跟著他爸打拳,那個時候純屬瞎打,他爸沒空的時候,他也跟著部隊彆的叔叔們練,後來到了顧家村,也沒耽擱下,早上起來跑跑步,沒事的時候複習一下拳腳,全當是對爸爸的懷念……
此刻他在台上將一套拳打得行雲流水,中間還有後空翻和側空翻,把台下的孩子們看得驚呼連連,尤其男孩子,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連艾老師都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精彩的武術表演!
至於雲小山,完全張大了嘴,震驚了。
當誌遠最後收拳下台的時候,班裡掌聲響了好久。
艾老師激動了,本來今天就是在為文藝晚會選題材,在這之前,她還沒想好到底是合唱還是舞蹈,現在,她拿定主意武術表演!
她讓誌遠教大家打拳,還說了,“學得好的小朋友,就能選上參加文藝表演,大家一定要好好學。”
於是,從這天開始,誌遠每天都會在下午活動時間站在最前麵一招一式教大家打拳,艾老師則在底下糾正大家的動作。
隻有一個人,非常不配合——雲小山。
雲小山不是搗亂,就是站著不動,有時候還故意在身邊的同學站馬步的時候,把人家絆倒。
艾老師批評他,他梗著脖子不服氣,“我不學,我憑什麼要跟他學?我爸爸是他爸爸的教員,他不配教我,我跟我自己爸爸學!”
最終,艾老師也沒能說服雲小山一起學,雲小山自己也很生氣,隻要到了學武術的時候,他就去玩具教室玩。
偏偏,他又不好好玩,還要用球來扔學武術的孩子,他這樣的搗亂,倒是讓越來越多孩子跟誌遠親近了,無他,男孩子心裡都有一個英雄夢,誰不崇拜會武術的英雄?
於是,雲小山就更氣了,尤其,其中還有些他的死黨,也跟誌遠走得近了。
幼兒園這些變化林清屏並不知道,這天下午,二妹卻來係裡找她了。
自從二妹上大學以後,就好像海闊憑魚躍,進入了一個非常廣闊的天地,如魚得水,連周末都很少回家,林清屏都有日子沒見她了。
這一次二妹過來,卻是來邀請她的。
“你還記得顧家村村小那位老教師嗎?他不知怎麼,打聽到我考上首都大學了,讓家裡人來學校找我,請我們周末去他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