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顧鈞成!
顧鈞成進來,眉頭微鎖。
“是很為難的事嗎?”能讓顧鈞成皺眉的事情,兩輩子想想都不多,前世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年,多難搞定的事,他都能不聲不響就化風波於無形。
這麼一想,她倒是想起前世這個時候,她弟闖了一件大禍,把隔壁村的牛偷了賣掉,被人查出來送進了派出所,說是要坐牢的。
這對於農村人來說真的是頂天的大事了,她媽來找她哭訴,她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打電話給顧鈞成,不依不饒要他想辦法,還放話,如果不能讓她弟出來,她就和他離婚,這樣沒用的丈夫她不要。
後來,她弟平安無事出來了。
那次,顧鈞成臨走時看著她,欲言又止。
而她,卻轉身就走。
沒說一聲謝謝,更不會有“你辛苦了”,甚至,他走的時候,她也沒去送他。
她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把她弟弄出來的,也不關心。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良善,她也知自己任性過分,但那時候的想法是,那又如何?是他們該受的!而且,他越是縱容,她越是得寸進尺,越是覺得理所當然。
但那一次,那一眼,那一刻的欲言又止,是她唯一一次在“理所當然”的時候有點底氣不足的,也是唯一一次不敢和他眼睛對視的。
現在回想起來,他應該是交了一大筆罰金,等於把牛賠給人家,人家才肯放過她弟。
那一刻他欲言又止的時候想說什麼呢?
她隻記得他轉身離開時眼裡的疲憊和蕭瑟孤單的背影。
那是她第一次用離婚來威脅他,他其實可以答應的,離婚了不就解脫了嗎?可他沒有。
之後,她就總是提離婚,一有什麼不高興就要離婚。
好像,他犧牲前幾天,她還因為某個事又要離婚……
至於是什麼事,她現在想不起來了,也不想去想了,因為心裡酸痛得厲害,剛剛婆婆拉著他單獨說話的不悅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看著眼前這個失而複得的男人,她眼眶一熱,抱住了他的手臂,“有什麼難處,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顧鈞成,對不起,這一世,千山萬水,千難萬險,我們一起淌過……
顧鈞成“嗯”了一聲,“是有點為難。”
“是……要錢嗎?”林清屏已經開始盤算了。如果需要很大一筆錢,她和顧鈞成剛剛買了房子,的確有點困難,要不然甜品店晚點在做,不裝修了,先把錢挪出來用用。
結果,顧鈞成搖頭,說不是。
“那還能有什麼為難事?”林清屏都想不通了。
“這件事還非你不可了,你會願意嗎?”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
林清屏狐疑了,還能有什麼事非她不可?她除了會賺錢,也不會彆的了……
“願不願意?”他俯身下來,和她貼著臉,說話間,暖暖的熱氣浸染她皮膚。
她呼吸一緊,心跳莫名就增快了,“你倒是先說啥事兒啊……”這麼詭異的,讓人心裡不安。
“嗯……”他輕輕抬了抬下巴,就碰到她嘴唇了,“媽問我們,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孩子……”
林清屏臉騰地一熱,“那你怎麼說的啊?”
催生,是許多父母不變的話題,哪怕幾十年後,父母也在這個問題上頗為執著。
她不抗拒生孩子,但是,上學期間還是不想生的。
“你覺得我會怎麼說?”他反問她。
她怎麼知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常看的那些書裡,有沒有教你怎麼說的?”他說著話,跟她貼得更近了。
林清屏……
“什麼書……嘿嘿……哪有什麼書?”為什麼又繞回來了?
“又沒有書了嗎?那無師自通,林清屏,你是大師啊!”他的聲音暗啞起來,“林清屏老師,你教教我。”
“我教你什麼呀……”
她的那些聲音,消失在他唇齒間,深深淺淺的纏綿裡,他偏偏還時不時要問她一句,“接下來怎麼好?教教我……”
她被問得煩了,特彆是在關鍵的時候求而不得,簡直就是在戲弄她嘛!
她氣得不假思索,“我怎麼知道嘛!我也隻是紙上談兵!又沒跟人試過!”
說完她就覺得大事不好。
果然,他聲音都變了,“是嗎?你還想跟彆人試?”
林清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