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母摔碎碗筷“死妮子,你咒誰呢?你說誰懷的是個詭胎!?”
下一刻。
竇豆看到了足以貫穿她一生的噩夢,她怎麼也想不到一盤馬齒莧餃子會引出時桑口中的詭胎暴怒。
竇母說完倒在地上,四肢反向找著地,凸起的腹部爬出數根帶刺的月季藤。藤上開花,月季花香味十分濃鬱,令人心情愉悅,但此刻,竇豆完全悅不起來。
很快。
濃重的血腥味蓋過月季花香的味道,竇母整個人血跡斑斑,看不清模樣。
啊啊啊!
主播護體主播護體!
南無阿彌陀佛玉皇大帝……
竇大姐驚慌失措“果然是怪物!”
竇豆急忙拽著她姐往屋外跑,竇大姐還在重複“怪物”二字。
昏暗的月色下,陰沉的詭笑順著風、爬著藤從四麵八方湧來。
竇豆跑不動了,她鬆開手,回頭一看,竇大姐捂著頭跪倒地上。
她想起來那段記憶了。
竇豆仰頭看天。
那晚的夜幕上空同樣墜著圓月,和今天的灰白月亮一樣,一直掛在樹梢上。
她和丈夫鬨矛盾,回娘家時看到了導致她日日午夜驚醒的噩夢。
竇母笑容詭異而扭曲,渾身長滿了未開苞的粉色月季花,皮膚下仿佛有新的花苞在湧動著想要破皮而出。
她躲在大門外,從門縫中看著竇母垂著的左手拎著一把血淋淋的鐮刀,指甲悄悄變長,慢慢朝竇父靠近。
不一會兒。
院子裡隻剩下一根滴著血的細藤,轉瞬間,細藤就不見了。
四周到處是植物生長的拖地聲,以及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她捂著嘴不敢出聲。
再之後。
一股強大的力量用力地將她推進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院子裡,一灘血跡蜿蜒地伸向她。
順著這灘血跡。
她看到了身首異處的竇父。
草地被鮮血染紅了一片,屍體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蒼蠅和腐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白骨。
竇大姐的聲音帶著哭腔“爸、爸他被怪胎,殺、殺了。”
竇豆從時桑那得到過同樣答案,她心裡已經有預感,現在的想法是趕緊逃出去。但無論她怎麼跑,她始終圍繞著院子,怎麼也跑不出大門。
竇大姐絕望地盯著竇父倒下的地方“沒用的,我們都是養料。”
竇豆粗喘著氣“什麼意思?”
直播間水友和竇豆一樣疑惑。
沒聽懂
大晚上的一定要我們經曆這些嗎?
我不想玩密室逃脫555。
主播呢?主播呢?
竇大姐始終坐在地上“你以為那個怪胎不想殺死我嗎?她是不急,養什麼兵還需要千日,何況養料。我們逃不掉的,大家都被迷惑了,整個村子的人都逃不掉的。”
說著。
竇大姐一臉淡然道“爸就死在這裡,你知道一個人體內的血能流多少嗎?好多好多,好多的血第二天就不見了,我們是人,人怎麼能勝得過怪物?”
一道聲音從屋內傳來。
“你很有自知之明。”
渾身是血的小女孩拽斷臍帶,邁著不穩的步伐走出屋,她有一雙微微凸起的眼睛,看起來像個癩蛤蟆。眼神淬了毒一樣,讓人渾身不自在,她似笑非笑地盯著竇家姐妹,好像吐信子的蛇。
與稚嫩臉龐不符的成熟嗓音裡帶著仿佛喉嚨破裂的沙啞,仔細聽,能夠聽出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