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看著任女士掛掉手機,才道。
“你的前夫覺得他的成功源自於自己,與你以及他父母的投資毫無關係,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對待任何人都很冷漠,但他和你一樣很愛自己的女兒。”
“你們一直靠女兒維係家庭,不想將你們的恩怨牽扯到下一輩,沒想到對伍家的算計會變相傷害女兒。”
“還是那句話,報應報在了你們的女兒身上,你們更能體會痛苦。”
任女士無比後悔“報應為什麼不落在我們頭上,我們才是罪魁禍首。大師,我願意自首,我願意蹲監獄,救救阿茹,她才十八歲,她剛考上心儀的大學!”
如果她知道她們夫妻的所作所為會給女兒送去災難,她說什麼都不會與前夫狼狽為奸,可惜,沒有如果。
【有緣人或許不是一個好人、好妻子,但是一定是一個好媽媽。】
【好在哪?為了算計彆人,讓家庭變成離異家庭,讓女兒感到缺愛,這叫好?】
時桑沒有拒絕“陰桃的治療需要藥引,待會我們在醫院彙合。”
阿茹看起來中了陰桃的詛咒,但時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光是陰桃的力量無法給人下那麼惡毒的詛咒。
時桑掐指一算,算完愣了一下,如果她沒算錯,陰桃正朝著人麵桃進化。
任女士激動不已。
瞧瞧,這才是真大師!
無論她多可惡,時桑能不計前嫌幫她女兒治病,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感謝?
下一秒。
滿屏打賞躍入眾人眼簾。
時桑沒留意直播間,她把黑蛾帶上,又去隔壁街的雜貨鋪買了趁手的伐木工具,而後直奔醫院,在停屍間門口遇見被調查隊按在地上的樊老板。
樊老板還在反抗“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憑什麼抓我!?”
時桑背著電鋸,手裡拎著斧頭,聞言停下腳步“需要我列舉一下你都賣了哪具屍體,以及倒賣了多少器官嗎?”
樊老板沉默了。
一個外人都知道他做了什麼。
肯定是有人舉報!
會是誰呢?
24號成員將樊老板拷上,同時壓上j車,指著記錄儀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樊老板被按進車裡前,看到任女士抱著一個從頭裹到尾的女孩走過來,他頓時炸了,跑出來吼道。
“我知道了,是你舉報我!”
“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忙裡忙外,你坦然地享受這一切,竟然還敢報j抓我,沒有我,你們娘倆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嗎?”
“你說話!是不是你舉報我!?”
任女士抱緊女兒,靜靜看向朝她唾沫橫飛的前夫,心臟像是被鈍刀無規則地戳著,痛得她呼吸一滯。
任女士閉上眼緩了緩,再睜開冷笑道“不止你,我也會去自首,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阿茹的人。”
提及阿茹這兩個字,樊老板突然安靜,他想和女兒打聲招呼、說聲抱歉,但一想到女兒如今的樣子都是他間接造成的,他就忍不住自扇嘴巴。
時桑嫌棄地揮手“一邊扇去,礙眼。”
【主播早乾什麼去了?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剛浮現的感動一下子散了。】
【想想也是,做錯事不是一句愧疚和道歉就能彌補的。】
【這就到醫院了嗎?】
任女士見時桑往裡走,抱著人跟上,一邊走一邊道“大師,那什麼藥引真在這嗎?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有藥引的樣子。”
說著,任女士陷入沉默,因為她看到了畢生難忘的畫麵。
一株株桃樹從停屍間的格子裡生長出來,扭曲的枝丫上綴滿了粉紅色桃花,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很唯美的桃花開在太平間,平白為空氣鍍了一層陰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