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淩婉柔雖不敢反駁晉安長公主,但卻依靠在丫鬟身上,做出一副搖搖欲墜、不堪重負的模樣,引得她的閨蜜舞陽郡主很是替她感到不平,一等晉安長公主離開,就堵住衛卿卿的去路。
舞陽郡主目光不善的盯著衛卿卿上下打量,語氣頗為不屑,“你就是韓家那個占了淩姐姐位置的女人?”
她說完不等衛卿卿出聲,竟有些無禮的突然伸手,想要扯下衛卿卿蒙在臉上的麵紗!
還好衛卿卿見舞陽公主來者不善,一直提防著她,舞陽郡主才伸手、她便身形靈活的避開,讓舞陽郡主的手抓了個空。
“怎麼?連臉都不敢露,還敢自稱承恩伯世子夫人?你肯定是樣貌太過醜陋,比不過我家婉婉,才會如此裝神弄鬼、故意引人注意!”舞陽郡主態度越發傲慢,話裡也全是諷刺。
一旁的懷思公主聽了很是氣不過———衛姐姐明明是因為替她試藥,臉上過敏才不得不戴麵紗示人,舞陽怎麼能這樣扭曲事實?!
懷思公主握緊拳頭,下意識的想要替衛卿卿出頭,卻被衛卿卿笑著攔下。
衛卿卿拉著懷思公主,意有所指的說道“懷思妹妹,我們是貴女,無需像青樓花魁那般在意麵容,平日裡隻需容貌得體、儀態大方,便足夠了。”
“你居然敢罵淩姐姐是青樓花魁!”舞陽郡主滿臉怒容。
“郡主你是不是誤會了?”衛卿卿嚴肅認真的糾正舞陽郡主,讓她千萬不要誤解她的意思,“我罵的明明是你啊!”
“衛卿卿你找死!!你居然敢對本郡主不敬?本郡主絕饒不了你!”
懷思公主眼見著衛卿卿要吃虧,立刻出聲維護衛卿卿,“舞陽!你不要太過分了!”
懷思公主雖然品級比舞陽郡主高,但因她性情溫柔嫻靜,且從不仗勢欺人,舞陽公主一直都未將她放在眼裡,隻當她是個沒脾氣、任人扭捏的麵團兒。
因此懷思公主出麵維護衛卿卿,舞陽郡主非但不怕,反而目光一轉,故意拿懷思公主來說事,“懷思,皇姑姑剛剛說你身上有病?要不要我替你瞧瞧?”
懷思公主想都沒想就拒絕她,“不用了,衛姐姐已經治好我身上的隱疾了。”
“真的不用?你可彆後悔———你彆忘了我師從何人!”舞陽郡主柳眉微挑,透出一絲不加掩飾的得意和驕傲。
懷思公主剛想再次拒絕,就聽到母親不悅的質問聲,“你們幾個孩子在吵些什麼?往日裡學的規矩都哪裡去了?”
“皇姑姑您誤會了!”舞陽郡主搶先答話,故意給衛卿卿找不痛快,“先前您說衛氏治好了懷思姐姐身上的暗疾,但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提出替姐姐把一把脈,誰知道姐姐卻執意不肯,怕是瞧不上我師父的醫術吧!”
“我也不好強人所難,隻是覺得可惜罷了,”舞陽郡主說著故意頓了頓,故作姿態的抬出她師傅,“我隱約記得我師傅曾經提過此症,就想試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看來是我白替人操心了。”
舞陽郡主雖是故意找茬想要讓衛卿卿難堪,但她倒是沒撒謊———她從小在醫術上就極有天賦,一次偶然機緣被怪醫柳先生收為關門弟子。
柳先生男徒弟倒是收了幾位,但女徒弟卻隻有舞陽郡主一位,因而十分寵愛她。
那柳先生醫術十分了得,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卻不願意入太醫院當太醫,且治病規矩十分古怪———非不治之症、必死之症不醫。
診金更是收得隨心所欲,看你順眼可分文不取,看你不順眼萬金萬貫都取過……所以才會被稱為“怪醫”。
晉安長公主之前曾親臨柳府,請柳先生出手醫治女兒,卻被拒絕得毫無轉圜餘地。她當時一時沒想到柳先生不肯出手,可以讓他的徒弟舞陽出手,或通過舞陽向柳先生提問,間接讓柳先生醫治女兒。
如今見舞陽毛遂自薦,她自然十分歡喜,不假思索的替女兒應下,“懷思,既然你舞陽妹妹主動開口,你就再給她瞧瞧,為娘也好放心一些。”
懷思公主有些不願意,卻拗不過自家娘親,隻能悶悶不樂的伸出手臂讓舞陽郡主把脈。
舞陽郡主其實根本就沒聽柳先生提過此症,在衛卿卿醫治好懷思公主之前,她甚至還不知道懷思公主突然胖於常人,乃是因為身有暗疾。
但她打定主意要替淩婉柔挫一挫衛卿卿的銳氣,故而替懷思把過脈後,故意在晉安長公主等人麵前故弄玄虛,“皇姑姑,問診治病一事我向來不敢誇大其詞,一向是實話實說———姐姐這病實在是怪得很!我到底年少、學醫尚淺,以我的功力是醫不了此症的……”
“不過我也的確曾聽我師傅提過類似的病症,具體醫治之法雖記不全,但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舞陽郡主一臉惡意的看向衛卿卿,狠狠的踩了她一腳,“我可以肯定我師傅當時所提之法,絕不是衛氏所用之法!”
舞陽郡主想讓衛卿卿失去晉安長公主這個大靠山,因而她一捕捉到晉安長公主麵色微變,刻意誇大其詞的補了句,“且我先前替姐姐把脈,發現她的脈象有些不穩,不是久病初愈之人該有的脈象,恐怕衛氏之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且還會在姐姐身上埋下隱患,他日替引發的後遺症隻怕會比前症更加棘手!”
舞陽郡主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一下子把眾人全都糊弄住,就連晉安長公主眉間也隱現憂色———舞陽為人雖然刁蠻跋扈,但她的的確確是柳先生精心栽培的徒弟,也的確在醫術上頗有天賦。
且柳先生性情雖怪,但最重醫德,舞陽身為他的徒弟,應該不會信口開河、胡亂編造病情。
舞陽郡主見大家果然都十分重視她的話,麵含得意的看向衛卿卿,咄咄相逼的質問道“衛氏,你最多也就比本郡主大個一兩歲吧?你的年歲擺在那裡,想來學醫也沒幾年吧?連本郡主這種跟隨名師學醫多年的天才,尚且醫術淺薄,醫不來懷思姐姐之症,你竟可以?”
舞陽郡主撇嘴嗤笑,神態傲慢輕蔑,“莫非你師從之人比柳先生還要厲害,所以才能授你秘術?若是如此,那本郡主便要問你一句———衛氏,你師從何人?你敢不敢當眾說出師傅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