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二是孟皇後在孟溪書院的‘留青閣’內留下許多古怪的題目,隻允許孟溪書院的夫子和學生入內抽題、答題。答案與孟皇後留下的答案一致者,無論身份、地位、樣貌如何,她的後人都必須無條件娶她為後!”
衛卿卿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些名門貴女都擠破腦袋想入孟溪書院讀書——萬一不小心答對題,那立刻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啊!
哪怕沒有成為皇後的福運,在孟溪書院就讀過的女子,眼界、學識、人脈都和呆在閨閣裡大不相同,婚配時自然也比未就讀孟溪書院的女子搶手——畢竟孟溪書院的夫子也是經過層層考核篩選出來的,書院的顯赫聲明可不是白擔的。
當然,這條“答對題為後”的規矩,自然是從訂立之日起就一直被人詬病,甚至當年還有大臣在朝會上痛罵這一荒謬至極、如同兒戲般的立後規矩。
可太祖一點都不買賬,直言這個江山都是他的阿溪想要、他才隨手打下來的,下一任皇帝都是阿溪做主選的,今後子子孫孫的皇後也都由阿溪選當然沒任何毛病!
子子孫孫不服氣?
不服就不要繼承老子的江山,自己打拚一個江山,然後在自己的江山裡愛立什麼規矩就立什麼規矩,愛立誰為後就立誰為後,就是想立個男人為後他也沒意見!
“總之咱們那位太祖和孟皇後可謂是任性得很,”懷思公主小時候聽了不少太祖和孟皇後的故事,如今一股腦的講給衛卿卿聽,“據說他們的大兒子一成年,太祖就馬上退位讓賢,一天都沒多耽擱,卸下皇冠即刻帶著孟皇後遊山玩水去了。”
“佩服!”衛卿卿覺得當皇帝、當皇後就得當得像太祖和孟皇後那般隨心所欲才夠瀟灑!
不過衛卿卿對當不當皇後絲毫不感興趣,隻對那些奇奇怪怪的科目感興趣!
她對孟溪書院十分向往,一臉期待的問懷思公主“孟溪書院如此與眾不同,招新考校肯定也與眾不同吧?”
懷思公主答道“孟溪書院招生不設門檻,也不看身份地位,但凡有心向學之人皆可報名,通過書院的入學考校便可就讀。”
“至於如何考校,每年的考題都不一樣且五花八門,有時考題正正經經同其它書院相似,有時卻又彆具一格、完全出人意料,甚至連考校時間都定得隨心所欲、隨時隨地都可能進行……”
衛卿卿心裡便又多了幾分把握,像她這種不正經……不對,是非正經的大家閨秀,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考題了!
這時,有人來請衛卿卿和懷思公主前去花廳小坐,說是虞夫人有幾句話想同姑娘們說。
衛卿卿來到花廳時,發現虞夫人已端坐在上首,她身邊還坐了一位同她年紀相仿的夫人。
懷思公主小聲介紹道“坐在虞夫人身旁的是夏侯夫人,也是孟溪書院的夫子。”
衛卿卿一麵記下,一麵悄悄拿眼打量虞夫人,發現今日的她和當日癡迷破謎案的她略有不同——今日的虞夫人,身上少了幾分切磋技藝時的熱忱,多了幾分長者的威嚴。
虞夫人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長年為人師長形成的威壓自然散開,讓席上原本正竊竊私語的姑娘們立即噤聲,下意識的正襟危坐,挺直脊背專注的看著虞夫人。
虞夫人這才滿意的開口,“我舉辦這場雅集,一來是為孟溪書院招新做些準備,二來則是夏侯先生要借雅集收一名關門弟子。”
夏侯夫人聞言笑著接下話茬,“我心中早有幾個人選,今日再細看一下諸位的表現便可定奪。”
夏侯夫人乃是本朝頗有盛名的女畫師,收的兩個徒弟經她悉心教導後也都小有名氣,假以時日定會成為聲名遠播的大家。
故而許多潛心鑽研畫技、想在畫畫一途上有所成就的姑娘,都以拜她為師為榮。
夏侯夫人一早便言明此生隻會收徒三人,也就是說今日所收弟子便是她的關門弟子,換句話說——今日是姑娘們最後的機會了。
“諸位不必拘謹,或吟詩作對、或騎馬射箭,都各自玩去吧!”虞夫人話一向不多,把要緊的話說完後便讓姑娘們散了。
花廳裡的姑娘們卻未即刻散去,而是成群的湊到一塊,紛紛猜測獲得夏侯夫人青睞的人是誰……
有和衛香香交好的姑娘一臉肯定的說道“不用猜了,夏侯夫人的關門弟子肯定是香香!”
“對啊,除了香香還會是誰?”
“夏侯夫人明裡暗裡不知道稱讚過香香幾回了,肯定早就相中香香了,今日這番做派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香香,虞夫人是不是私下裡早同你說過要收你為徒了?”
“是啊,若早說過了你便說出來,也好讓我們這些還不死心的人死了這份心!”
圍著衛香香的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用羨慕的語氣把衛香香給捧到了天上。
衛香香心裡得意極了,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看向衛卿卿,麵上卻故作忐忑羞怯的推讓,“你們快彆這般說!我天資愚鈍,不過是僥幸得過夏侯先生幾句指點罷了,哪有資格當她的關門弟子?”
她在人前貫來會裝,很快便語氣誠懇、笑容真誠的回捧其他人,“幾位姐姐俱是畫功不俗,夏侯先生的關門弟子定在你們之中!”
“香香,你就彆謙虛了!你若天真愚鈍,那我們可就是傻子了!”
“恭喜恭喜!恭喜你喜得良師!”最先起頭恭維衛香香的人竟還恭喜起她來,仿若衛香香不是將要成為夏侯夫人的關門弟子,而是已經成為夏侯夫人的關門弟子了。
她一起頭,其他人有樣學樣、也紛紛提前恭喜衛香香。
衛香香被捧得有些飄飄然,早前因抄襲一事帶來的頹勢徹底消散,讓她內心重新得意起來……論誰最得夏侯夫人賞識,自然非她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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