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若非要說擁有銀針者便是凶手,那太醫院裡怕是沒十個也有八個吧?再說了,我替太後娘娘醫治頑疾,靠的就是師傳的針灸之法,手中有一兩套銀針換著使再尋常不過吧?”
衛卿卿見眾人讚同她的說法,這才緩緩往下說道“毒藥亦是如此,不僅僅是我,隨便一個太醫都懂配藥製藥,甚至一些粗通醫理的醫女都懂……若說我可疑,那這些人也都可疑!”
“至於小廚房的人說曾見我出現在小廚房,可他們也僅僅是看見我出入小廚房而已,並未看見我有任何不妥之舉啊!”衛卿卿將先前誣陷她之詞一一推翻,才能打消眾人心裡那些先入為主的懷疑。
衛卿卿先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大部分嫌疑,隨後請孝端太後給她點時間徹查蓉嬪中毒一事,孝端太後自然是允了,並賜了她一塊令牌讓她可以隨意盤問可疑之人。
衛卿卿得了令牌最先下了一道命令,讓圍守住長春宮的人不要撤走,依舊不許人從裡麵帶走任何東西、也不許任何東西進入長春宮。
衛卿卿借著令牌細細的盤查了幾日,慎刑司那頭也審了舒美人幾日,可舒美人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是蓉嬪眼花看錯人、她才會誤會衛卿卿是凶手,無論如何上刑到不肯改口。
衛卿卿得知後微微有些驚訝,心想這舒美人倒是個硬骨頭,且知道隻有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才有活路!
隻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那隻要一日未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慎刑司便一日不能將她定罪。
想來舒美人平日那副無腦蠢笨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內裡藏著的心機可一點不輸衛嵐嵐。
衛卿卿清楚的意識到舒美人怕是撬不開口了,要想將她定罪隻能靠自己了!
她卻一點都不氣壘,反而燃起熊熊鬥誌,誓要將蓉嬪中毒一案查個水落石出!
她暗暗下定決心後,便將案發當日近身伺候蓉嬪的宮女太監找來,重新詢問了許多事情,重點問了對蓉嬪起居了如指掌的掌事宮女,“你從頭一天夜裡說起,將所有和蓉嬪娘娘有關的事,事無巨細的逐一說清楚!”
掌事宮女細細回憶道“頭一天夜裡蓉嬪娘娘……”
衛卿卿坐在八仙桌前,邊聽邊用指尖輕點桌麵,想從這些細小的事中找出端倪。
“打住!”衛卿卿突然出言,對掌事宮女說道“你說蓉嬪娘娘用完午膳後做了何事?仔細再說一遍!”
“娘娘她先用了糕點再用了午膳,一時貪嘴吃得有些腹撐,便先扶著奴婢的手到院子裡走了幾圈消食,走完又……”
衛卿卿細細的將掌事宮女的話又聽了一遍,聽到某處突然打了個響指,一臉興奮的說道“是了!就是它了!”
她說完立刻起身,查看了屋裡某處、證實自己想法後,立刻前去麵見孝端太後。
衛卿卿同孝端太後密探一番後,劉嬤嬤很快帶著一群人前去拿人,鬨出來的動靜不小、把後宮眾人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最容易被殃及池魚的小宮女、小太監們,個個都如履薄冰。
宮女甲說道“聽說劉嬤嬤抓了不少人進慎刑司!”
“噓!小聲點!”宮女乙急忙忙的捂住同伴的嘴,道“眼下風頭正緊,你談論此事是不怕死嗎?”
宮女丙卻忍不住也小聲說了句,“你們知道嗎?和我住同一個屋的香蘭也被抓走了!還有陳嬤嬤也被抓了!”
宮女甲低聲說了一個聽來的大消息,“聽說有位平日裡和蓉嬪娘娘不對頭的娘娘也被抓了!”
長春宮的人自然也收到消息,曉得真凶已經伏法,不由紛紛跟守著長春宮的侍衛打探消息,想知道他們何時能恢複自由、不再被困在長春宮這一處。
守門侍衛卻讓他們不要多問,直言如何處置他們須得等太後娘娘降下懿旨,懿旨未下前他們隻能繼續呆在長春宮裡。
又過了半日,慈寧宮倒是來人了,隻是卻隻吩咐他們把長春宮收拾、收拾,說是要請高僧前來給蓉嬪念經超度。
慈寧宮的人前腳剛走,管禦書房的李公公緊跟著後腳就來了,一入門就尖著嗓音吩咐道“前幾日蓉嬪娘娘不是纏著皇上,非得從禦書房借幾本書回來看嗎?你們趕緊把書收拾齊整交給雜家還回去,皇上剛剛要看正找著呢!”
長春宮的掌事宮女聞言急忙應了聲“是”,隨後指派一眾宮女太監,“一半人和我去將李公公要的書收拾出來,順道將娘娘的書房收拾整齊;一半人去收拾正殿、偏殿、寢殿等地方。”
掌事宮女說完率先往小書房走去,其他宮女自發分成兩半、各自收拾去了。
掌事宮女帶著人才到小書房,劉嬤嬤就突然出現,說是孝端太後有話問他們、將他們帶離長春宮。
李公公隻得將先前另一半人喊到小書房,一臉不悅的說道“你們手腳利落些,趕在太後娘娘也將你們召去問話前,趕緊替雜家把書收拾齊整了!”
長春宮的宮女太監眼下沒了主子、沒了靠山,自然不敢得罪李公公,當下便手腳麻利的將之前蓉嬪從禦書房借回來的書一本一本的找出來。
以此同時,衛卿卿正神不知鬼不覺的隱在暗處,一動不動的觀察小書房裡幾位宮女的動作。
她暗暗觀察了一番後,目光慢慢鎖定在一位高瘦的宮女身上,仔細的將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暗暗記在心裡。
突然,衛卿卿毫無預兆的出聲、衝高瘦宮女等人高聲喝道“小心,有毒!”
衛卿卿沒頭沒腦的喊了這麼一嗓子,小書房裡的宮女太監大多慌亂中帶著一絲迷惑,唯獨高瘦宮女麵色一變、十分果斷的將手中的書拋了出去,一副對手中的書避若蛇蠍的模樣!
她的舉動正好驗證了衛卿卿內心的猜測!
衛卿卿猝不及防的引誘高瘦宮女露出尾巴後,方才不緊不慢的從暗處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