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她思及此處立刻聰明的改口,“我都聽哥哥的!”
她說完見顏晴芝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急忙拉了她一把,“晴芝妹妹,你也聽哥哥的吧!他總不會害我們不是嗎?”
顏晴芝卻不領情,一臉不悅的嘟著嘴,“我就是不信那個衛卿卿!”
“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都信她,可見她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趙鸞說著自己也漸漸安下心來,不再懷疑衛卿卿的醫術。
“你們不找舞陽縣主我自己找去,我才不要衛卿卿替我醫治,我隻信舞陽縣主一人!”顏晴芝重重的跺了一下腳,氣哼哼的說道“你們不聽我的話,到時若是沒能醫治好,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她說完不再理會趙淩熹兄妹二人,徑直跑離儲秀宮。
以此同時,衛卿卿卻並未走在回慈寧宮的路上。
她早就一直琢磨著要如何還趙淩熹人情,可琢磨來琢磨去都沒能想出個好法子,似乎趙淩熹沒什麼事是她能幫得上忙的!
就連眼下這件看似她能搭把手的事,她也得輾轉再去求個故人——季漓。
故而衛卿卿離了儲秀宮後並未回慈寧宮,而是一路往太醫院走去。
路上,她又一次感到頭疼——季漓的人情也不好欠啊!
她不是原主,自然無法回應季漓對她的感情,既無法回應,其實遠遠的避開他、不再和他有交集才是正理。
這些道理衛卿卿心裡都明白,可欠季漓這個正常人的人情,總比欠趙淩熹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的人情強……
衛卿卿思緒輾轉間已來到太醫院,尋了個借口找上季漓,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儲秀宮的趙昭儀得了一種類似天花的病,趙指揮使悄悄的找我去替她看病。”
“我略查看了一下她的病情,隻能初步判斷那病發作起來比天花還要霸道,那紅斑……”衛卿卿言簡意賅的將趙昭儀的病況說了一遍,說完鄭重其事的對季漓行了一禮,“趙指揮使曾救過我的命,事關他妹妹的性命和前程我不得不幫,這才厚顏來找你相助!”
衛卿卿說著老臉一紅,“我的醫術你是曉得的,小病小痛還能治治,大病重症若是碰巧是趙啟業那廝以前正好教過我的,我倒也能治。”
“可趙昭儀之症我卻從未聽過見過,故而即便替趙昭儀把了脈也把不出個所以然來,更彆提對症下藥、開方治病了!”
季漓對趙淩熹“以己命換衛卿卿之命”一事早有所聞,自然知道衛卿卿為何非幫趙淩熹不可。
他內心十分讚同衛卿卿還趙淩熹人情,隻是麵對衛卿卿依舊有些羞澀,雖主動開口攬下此事,但說話時卻滿臉通紅,“卿卿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幫你!”
“大恩不言謝,來日定會相報!”衛卿卿鄭重其事的道謝。
“你我無需客氣。”季漓有些受寵若驚,隨即殷勤的鋪紙研墨,一臉認真的細問趙鸞的病症,“你再仔細說說她的病症,以及她的脈象。”
衛卿卿一邊回憶一邊細細說道“趙昭儀臉上、四肢都布滿紅斑,症狀同天花極為相似,可傳染性卻比天花還要強——哪怕是已經得過天花的人,也會再次染上此病!”
季漓將衛卿卿所言逐一記下,記完麵色逐漸凝重,“怕是變異的天花!疾病一旦變異、發病便會更加凶猛,傳給人的速度也會比原病快上不少!”
“變異天花?”衛卿卿心裡一驚,忙追問道“那可有醫治方法?”
“此症可大可小,我必須親自替趙昭儀診脈後才能下對症下藥。”季漓雖已心裡已隱約有譜,但在看到病人前依舊不敢妄下定論。
“趙昭儀不想讓人知道她得了此病,你勿要聲張……”衛卿卿沉吟了片刻,很快想到一個法子,“我去找趙指揮使安排,他一定有辦法讓你去替趙昭儀診脈!”
衛卿卿說完便要告辭,想即刻去找趙淩熹安排。
季漓卻將她攔下,從診箱裡拿了瓶藥膏出來,遞給她的同時不忘仔細叮囑道“你再去見趙昭儀時一定要蒙上麵紗,麵紗選用厚實一些的布料,或是幾層絲帕疊在一塊兒也行,切記不可裸露著口鼻去儲秀宮,更加不能裸露口鼻去見趙昭儀!”
季漓憂心忡忡的望著衛卿卿,卻在衛卿卿回望過來時迅速將目光移開,紅著耳朵、佯裝鎮定的繼續叮囑道“除了佩戴麵紗外,你記得在身上所有裸露在外的部位塗上我秘製的膏藥,如此你便不會染上趙昭儀身上之病。”
衛卿卿隱約有些明白季漓給她的藥膏的作用——有點像前世的隔離霜,抹了它就能把她的皮膚和病毒隔絕開來,讓她的皮膚不會輕易沾染上病毒。
她不由對季漓刮目相看,一邊感激的接過藥膏,一邊毫不吝嗇的誇獎他,“你真厲害!居然能研究出這麼好用的藥膏,抹了它我是不是就可以百毒不侵了?”
她這一頓誇獎讓原本隻是耳朵微紅的季漓,“刷”的一下連脖子都紅了。
他有些害羞的垂著頭,呐呐低語,“也……也不算是厲害,這瓶藥膏隻能預防那些容易傳給旁人的疾病,無法讓你百毒不侵。”
“這樣已經很厲害了!”衛卿卿又謝了季漓一回方才帶著藥膏離去,自去尋趙淩熹不提。
趙淩熹見過衛卿卿後立刻著手安排,很快想到一個不會引人注意的法子——宮裡的妃嬪每隔半個月便會請一次平安脈,趙鸞自然不會例外。
趙淩熹翻查了下記載趙鸞身體狀況的脈案,發現隔日正好是趙鸞例行請平安脈的日子,於是在趙淩熹的安排下,替趙鸞請脈的太醫被困換成了季漓。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天一亮季漓去替趙鸞切脈!
…………
入夜,折騰了一整日的趙鸞也不知是折騰累了還是哭累了,在楊氏的服侍下,略進了些膳食後終於昏昏沉沉的睡去。
趙鸞從發現自己臉上長紅斑到此刻,已經足足一天一夜沒闔眼了,眼下好不容易睡去,楊氏自然不能讓人打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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