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眼前的衛承業眼睛還是那雙眼睛、鼻子也還是那個鼻子,五官和白日裡給她送嫁妝單子時並無兩樣,可衛卿卿卻莫名的覺得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衛卿卿黛眉微皺,下意識的暗暗打量衛承業,很快確定他到底哪裡變了——是氣質!
眼前這個衛承業和白日裡給她送嫁妝單子的衛承業,身上的氣質截然不同!
白日裡的衛承業一臉憨態、待她親切和藹,那樣的他隻是讓她覺得十分虛偽,並不會讓她心生警惕;
可眼前這個衛承業雖麵容依舊憨厚,但目光卻透著一絲陰鬱,讓衛卿卿腦海裡下意識的浮現前世曾接觸過的一種罪犯——那種罪犯外表通常憨厚老實,五官也十分尋常,放到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實際卻患有重度偏執症,性格陰鬱偏激,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狂化,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衛卿卿念頭一起、不由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提防衛承業的同時忍不住再一次打量他!
神色麻木、目光陰鬱,整個人無論往哪裡一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森森寒意,讓人莫名的想要遠離他……這才是衛承業的真麵目吧?
這時,衛承業再度出言打斷衛卿卿的思緒,“還是讓秋梨帶人好好將落幽閣搜查一番方才妥當,否則若是那惡賊隱匿在落幽閣內,怕是會再傷及無辜。”
衛卿卿若有所思的望著衛承業,衛承業則不躲不避的迎著衛卿卿審視的目光,擺出一副不搜落幽閣決不罷休的姿態。
衛卿卿見狀輕輕的笑了一聲,道“既然兄長不放心,那便搜吧!隻是我乏得很,秋梨的手腳可要快些才是!”
“那是自然,定不會耽誤妹妹太久。”衛承業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對秋梨吩咐道“還不帶人將落幽閣仔細的搜查一遍,若是讓惡賊鑽了空子隱匿在落幽閣我便唯你是問!”
秋梨得了令很快帶人前去搜查,不多時便折了回來,“那惡賊不在落幽閣裡。”
衛承業聞言乾脆利落的告辭離去,秋梨見狀急忙領著人跟了上去,看樣子是去其它地方搜查去了。
待衛承業一行人徹底離去,白糍才撫著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幸虧姑娘聰明,一早便讓年糕把人藏好,秋梨她們才找不到人!”
原來早在外頭傳來喧雜聲時,衛卿卿就第一時間讓年糕把少女藏到大立櫃裡。
那個大立櫃是衛卿卿體驗了各種密室暗室後,有感而發特意命人打造的。
她心想她是沒機會在落幽閣裡挖個密室密道了,但她可以打造個設有暗格、能夠藏人的大立櫃啊!
於是她屋裡便有了一個內裡暗藏玄機、可以藏人的大立櫃,今夜更是正正好派上用場!
衛卿卿一邊往屋裡走去,一邊斜睨了白糍一眼,“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姑娘我會讓他們搜屋?”
主仆二人回到裡屋後,衛卿卿待白糍小心謹慎的將房門鎖好,才示意年糕把少女放出來。
誰承想年糕才將立櫃的暗格打開,就看到少女整個人縮成一團窩在暗格裡,雙手抱著腳、身體不斷的顫抖著,一副怕極了被衛承業發現的模樣。
衛卿卿見了神色微沉,思慮片刻後對白糍吩咐道“先找個妥善的地方將人藏好,這幾日也彆急著送她出府,免得正正好撞入等著抓她的網裡!”
“奴婢這就去安排。”白糍一臉謹慎的領命。
衛卿卿又囑咐了她一句,“這幾日咱們該乾啥還是乾啥,就當今夜無人潛入落幽閣向我求救,明白了嗎?”
“明白了!奴婢一定將姑娘的話記得牢牢的!”白糍拍著胸脯保證道。
翌日,衛卿卿果真像個沒事的人般,落幽閣的人依舊熱火朝天的備嫁,眾人該乾啥乾啥、絲毫不受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的影響。
如此又過了幾日,白糍最先按捺不住,尋了個機會悄悄的問衛卿卿,“姑娘,咱還要養那姑娘幾日啊?一直將她養在咱們落幽閣裡也不是個辦法啊!”
“急什麼?該急的是那些急著把她抓回去的人,而不是我們!”衛卿卿拿眼斜了白糍一眼,道“咱們又不是養不起,你急什麼急呀!越晚送她離開,她就越能順利離開,明白不?”
白糍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她相信衛卿卿自由安排,隨後也不再牽掛此事,一心一意的替衛卿卿備嫁去了!
一晃便又過了數日,到了衛卿卿出閣的日子——明燁急著把衛卿卿娶進門,故而特意挑了個最近的吉日,且將三書六禮等禮數進行的飛快!
迎親的隊伍早早的就到了建寧伯府,簇擁著一身大紅吉服的明燁站在門口。
衛家人丁單薄,故而隻有衛承業帶著一群好友象征性的堵在門口攔了攔門,不過考了幾個明燁閉著眼便能答出來的題目,便放他進門了。
衛卿卿一早就梳洗完畢,身穿大紅嫁衣、頭戴鑾金珠翠冠,早早的就去祠堂祭拜過祖宗父母,隻等明燁前來迎她出門。
明燁一到接新娘的正廳,喜娘便將紅蓋頭覆在衛卿卿頭上,隨後扶著她緩步來到正廳。
長兄如父,衛承業端坐在上首,代替衛卿卿父母送她出閣。
他站在衛卿卿身後,目送喜娘將衛卿卿一步步的牽到明燁身旁,指引著她將手中的大紅綢緞遞到明燁手中。
衛卿卿許是有些激動,握著紅綢的手微微有些顫動,一連幾次都不能將紅綢準確的送到明燁掌心。
明燁見了微微一笑,心想衛卿卿麵上看似灑脫,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和每一個新嫁娘一般,會害羞也會激動……嗯,激動是必然的,畢竟她的夫君如此出類拔萃、英俊不凡。
明燁一邊暗自得意的揣測衛卿卿的內心,一邊手心微微一抬,主動接住紅綢的同時輕輕握住衛卿卿的手,似安撫她般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明燁望著一身大紅嫁衣的衛卿卿,內心既得意又激動——他終於要將她娶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