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貧僧與張嬤嬤算是……舊識吧,平日裡若有機便會一起探討佛法。”
了塵並未詳談自己與張嬤嬤的關係,隻含糊其辭的一語帶過。
他說完緩緩抬眼與衛卿卿對視,目光清澈、神色坦然,“衛施主此番前來,是懷疑貧僧是害死張嬤嬤的凶手吧?貧僧是出家人,一向慈悲為懷,又豈會濫開殺戒、隨意傷人性命?”
“我也不相信你會殺人……”衛卿卿先是慢悠悠的說道,隨後卻突然話鋒一轉,“可各種線索卻都指向你,你若是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很難相信你啊!”
衛卿卿說著指了指了塵重新戴回手上的那串佛珠,說道“這串佛珠是我在張嬤嬤死的地方發現的,先前也是我刻意把它丟到角落試探你。”
了塵聞言麵不改色、語氣坦蕩的解釋道“想來是貧僧前去池邊與張嬤嬤會麵時不慎遺失。”
“了塵大師!你能不能不要再和我裝傻了?你一個出家人、得道法師,為何會和深宮裡的嬤嬤私下會麵?但凡不傻的人都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好不好?!”
麵對衛卿卿的質問,了塵卻眉眼低垂、不言不語。
衛卿卿見了他那副模樣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索性擺出咄咄逼人的姿態,“你和張嬤嬤之間究竟有什麼乾係?你們在池邊會麵時又談了些什麼?問清楚這些我才能徹底排除你的嫌疑,所以希望你能據實告知!”
衛卿卿將話說得如此之重,話裡話外也都在暗示了塵,若是他不把事情說清楚便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
誰承想了塵卻依舊一個字都不肯多說,隻說他是出家人、絕不會濫開殺戒。
衛卿卿頓時有些泄氣,一臉不滿的瞪了了塵一眼,“雖然我相信你的為人,覺得這是有人想要害你刻意布的局,你陷入此番境地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計了。”
“可你若是這般不配合、不肯將事情說清楚,那就算我信你也沒用——皇上跟前的陳公公可是把你當成頭號疑犯!”
衛卿卿的確相信了塵的為人,認為是有人設局想要陷害了塵。
以她對了塵的了解,了塵心懷大愛、慈悲為懷,怎麼看都不像那種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惡僧人……她更懷疑那塊腰牌的主人!
可她還是很想把了塵和張嬤嬤之間的關係弄清楚!
她打定主意後又拿話逼問了了塵幾次,可了塵卻隻肯承認他與張嬤嬤是舊識老友,其它的始終一個字都不肯多言!
衛卿卿見問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氣哼哼的起身告辭,“我去查那塊腰牌的主人是誰,你最好祈禱我能查到有用的線索,否則你就等著被定罪吧!”
她說著頓了頓,恨恨的瞪了像個鋸嘴葫蘆的了塵一眼,“哼!我倒要看看你若真的被定罪,還會不會像現下這般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衛卿卿從了塵那裡告辭後便找上陳進寶,問腰牌查得如何,“可曾查到那塊腰牌是誰遺落在案發之地?”
陳進寶麵露為難之色,“那是塊統一製式的腰牌,但凡常出入禦膳房的人都有一塊,雜家先前命人清點了禦膳房的人的腰牌,可卻無一人有腰牌遺失!”
“禦膳房的人的腰牌都在?確定沒有遺漏之人?”衛卿卿一臉詫異的問道。
“真的都在!雜家已命人取了花名冊逐一核對,很快便能得知是否有遺漏之人。”陳進寶話音才落,便有小太監捧著花名冊前來回話。
“回稟公公,登記在花名冊上的人都到齊了,他們每人都手持腰牌、無一人空手!”小太監稟道。
“奇了怪了!明明就多了一塊腰牌,可為何卻無人遺失腰牌?”陳進寶一臉不解的問道。
衛卿卿皺眉沉思了片刻,推測道“想來是有人發現自己的腰牌遺失,又不敢回到殺人的地方尋找,這才想法子另尋了塊腰牌補上!”
她說著心中漸漸有了推斷,抽絲剝繭的圈定凶手的範圍,“想來那塊腰牌的主人便是凶手,否則那人何必大費周章的掩飾遺失腰牌一事?”
這時,有小太監帶著一個宮女匆忙趕到,急聲向陳進寶稟告道“陳公公,這個宮女說她親眼目睹了凶手殺死張嬤嬤的過程!”
小太監說完將一個略有些年長的黃衣宮女推了出來,“就是她!”
衛卿卿聞言麵色一喜,目光隨之落在黃衣宮女身上,見她麵色蒼白、身子一直微微顫栗,像是剛剛遭受到巨大的驚嚇般。
她一邊打量黃衣宮女一邊問道“凶手殺死張嬤嬤的過程你都看到了?”
“看、看到了!當時奴婢正好去禦膳房取膳,為了少走幾步路便抄了近路,這才意外撞見凶手行凶!”黃衣宮女一臉後怕的說道。
“凶手是如何殺害張嬤嬤的?”衛卿卿又問。
小宮女麵色煞白、心有餘悸的回憶當時看到的畫麵,“凶手原本是落後張嬤嬤半步,站在張嬤嬤身後同她說話,他們二人看上去相談甚歡,誰承想凶手突然眼露凶光、出其不意的將張嬤嬤按倒在地,用力的將她的頭按入水中……”
小宮女所言和衛卿卿推斷的案發經過相差無幾,這讓衛卿卿相信她並沒有說謊。
她麵色凝重的追問道“你可有看清凶手的臉?”
“看清楚了,是一個眼下有一顆淚痣的和尚殺了張嬤嬤,”小宮女似乎對那一幕記憶深刻,語氣十分篤定,“奴婢不知那個和尚是誰、叫什麼名字,但隻要讓奴婢再見他一回,奴婢就能將他認出來!”
小宮女話音才落、衛卿卿還未開口,一旁的陳進寶就搶先說道“凶手一定是了塵!”
先是案發之地發現一串疑是了塵之物的佛珠,緊接著有人看到了塵和張嬤嬤在池邊敘話,如今連看到了塵殺人的目擊證人都有了!
這些種種讓陳進寶認定凶手就了塵,“雜家這就去向皇上稟告!”
不僅僅是陳進寶認定了塵就是凶手,就連衛卿卿都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相信了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