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子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不過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點上根煙猛抽。
林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但猜到噴子想說什麼。
他們不是警察，辦事不需要證據。
猜測到梁程有可能做的是喪儘天良的生意，有沒有證據不重要，先動手打他就行，打到跪地求饒再問做的是什麼生意，哪怕不是這種生意也沒問題，反正老子人多槍多，不服氣就再打，打到你服氣為止。
這就是規矩，誰的拳頭大誰就擁有真理。
林斌也有這種想法，可這種事情不能做，至少是在華夏不能做。
梁程占據半個金陵黑道，勢力說大不大，說小可不小，連這種喪儘天良的生意都敢做，手底下必定是有一批亡命徒，對上花少的花字營，不管是輸贏，都會鬨出很大的動靜，這才是林斌擔心的事情，到時候花少的父親也會受牽連，桂西的土皇帝又怎麼樣，人多槍多？再多能多過國家暴力機關？
為了鏟平一群畜生，連自己也搭進去，這麼做太不值當。
放過梁程？
不可能，不僅不可能，林斌還要將梁程的勢力一鍋端，不過得用另一個更安全的方法。
林斌一直坐在沙發上抽煙，一根接著一根，度過黎明前的黑暗，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客廳時，他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插滿煙頭，
因為他是江湖中人，對黑與白的劃分並不像普通人那麼明確。
不過經過這件事，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黑道，如今的黑道已經發展到不守規矩的地步，現金為王的時代，混在黑道上的人眼中隻有錢，為了錢什麼事都敢，簡直無法無天。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
林斌起身時臉色有些發黃，胡茬冒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蒼老了許多，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憊感。
打開門，撲麵而來的寒風讓他裂了咧嘴，麵向東方看著初升旭日，片刻後他毫無征兆的笑了，輕聲說道“黑暗在陽光出現後就會消失，想要黑暗不再出現，隻有讓陽光始終存在。”
在他身後的噴子滿臉疑惑之色，不明白林斌怎麼了。
“隻有讓陽光始終存在。”林斌輕聲呢喃，臉上的笑容更濃。
當他轉過身往回走的時候，噴子驚訝的發現，原本一夜未睡，好像蒼老許多的林斌，此時滿麵紅光，精神旺盛，雙眼漆黑深邃，竟然像是睡了飽覺似地。
一直看著林斌上了樓，噴子才收回目光，他雖然不知道林斌枯坐一夜想的是什麼事情，但他知道林斌一定沒有想通，不過看過旭日後想通了，不然不會突然有那麼大的變化。
林斌洗完澡換過衣服後，讓噴子和那兩個黑衣青年，將代駕青年四人帶走，找個安全的地方關起來，好吃好喝的養著。
等噴子走後，林斌去醫院看望鄭顏媚和楚凡。
鄭顏媚已經醒了，臉色有些發白，傷勢不重，但身上有大片淤青。楚凡也脫離危險了，不過傷勢太重，雖然人醒了，但身子很是虛弱，說不了幾句話就又睡過去。
劉通沒問林斌任何事情，打聲招呼就要回金陵，林斌倒也沒攔著，讓他稍等一下後，轉身進了病房。
病房裡隻有陳子欣、董倩和病床躺著的鄭顏媚，他也沒兜圈子，說道“我要出門辦事，花少已經下機，一會兒就能過來，我沒回來之前你們都先住在醫院。”
出門辦事？
馬上過年了，這個時候還出門，顯然是要去找梁程。
陳子欣眉頭頓時一皺。
董倩還得在陳子欣麵前演戲，即使很擔心也不能表現出來。
反倒是病床上的鄭顏媚笑了笑，說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林斌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就離開了。
將劉通送到機場後，林斌開車回了聞香院，換了一身鳳姨給做的中山裝，帶上一副眼鏡，拎上電腦包後翻窗離開，來到後街坐上一輛奧迪的駕駛位，發動車子後開往機場，摸出煙往後座遞了一根，說道“這麼做，不會給你填麻煩吧。”
“你要是怕給我填麻煩，就彆鬨出太大的動靜。”俯身趴在後座的李偉誌坐了起來，接過煙點上後，將讚新的身份證和護照遞給林斌，神色凝重的說道“我隻能幫你這麼多，彆留下尾巴，不然我得親自逮捕你。”
李偉誌說的是‘我得親自逮捕你’，不是‘我會親自逮捕你’，話裡透露出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林斌眉頭一皺，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說話，李偉誌一直不停的抽煙，林斌卻是打開車載音樂，跟著一起哼哼，好像心情很似地，一點也不像是要去辦件大事的樣子。
到了機場，林斌下車後，李偉誌把車子開走。
林斌沒有急著去取登機牌，而是先去了衛生間，將李偉誌給他的身份證和護照，都給了已經戴上‘麵膜’，穿著打扮和他一模一樣的王坤。
李偉誌給的新身份，身份證上的名字叫林森，相關的背景資料都已經完善好，不怕任何人去查，查也查不出破綻，隨後林斌戴上‘麵膜’，換了一張臉後離開衛生間，用另一套證件取了登機牌。
在林斌的原本計劃中，他就沒準備親自用李偉誌的證件，他不想暴露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再加上李偉誌給他透露了信息，他就更不能用了。
他現在用的這套證件也是真的，是美籍華僑，背景資料都是完善好的。
王坤用林森的身份去了倫敦，林斌是登上了飛往俄國首都的飛機。
夢魘已經查的很清楚，聯係不上的方丈就是逃到了俄國首都莫科市，之後就消失了，不過消失之前有和莫科市本地的一個黑幫有所接觸，所以林斌來了，他要親手乾掉方丈。
梁程和馬泉也消失了，夢魘暫時還沒查出來這對師兄弟去了哪裡，想必是早有準備，查是一定能查到，但需要多少時間，夢魘不敢做保證。
至於那個藏在幕後，林斌無法確定身份的人，恐怕隻能從方丈或梁程的口中才能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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