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趙偃在先皇遺詔下,由忠於先皇的宦官及扶持繼位,京都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湧動,各方探子遊走在京都街頭,不時有人離開京都,將所得消息帶給自己的主子。
世家門閥,外戚勳貴,等各方勢力中,一條條手令發出去,抽調人手,妄圖在這場洶湧的風暴中,攝取足夠的利益。
鎮北王府中,趙重的長子趙正,與大晉開國勳貴後裔齊聚一堂,一雙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猙獰的麵孔,透出刻骨的仇恨。
匈人南下,必然有蛀蟲與之勾結,否則怎麼會知道鎮北王大軍駐防地址,調兵路線糧草供應情況,以至於全軍覆沒,若非鎮北王果斷,逃生無望之時,果斷換掉了匈人大單於,否則匈人大軍南下,僅憑並州,幽州那幾州兵馬根本攔不住,尤其是匈人手中的滅神弩,更是有人勾結異族的證據。
經此一役,軍中勳貴勢力折損殆儘,損失巨大,各家均有族人死於那場戰爭,勳貴中的領袖,鎮北王,趙重也因此殞命,他們如何能不恨!
趙正壓下心頭怒火,咬牙切齒道。
“諸位!為今破局之計便是入宮麵聖!抽調禁軍,組建新軍,誅殺叛逆!可有異議?否則等到那宗恒入京都,萬事休矣!”
作為趙重的長子,鎮北王的繼承人,趙正並不蠢,甚至還很聰明,他知道皇室失去了鎮北軍意味著什麼,也清楚他們會麵臨什麼。
他深知,他們這群勳貴,尤其是他這個宗室血統之人,顯赫的地位與權勢來自於哪裡,如果大晉沒了,他們也便什麼都沒了,他們與那些世家門閥不一樣,那皇位無論哪家坐上去,都借助需要那些世族子弟治理天下,可是他們這群勳貴與宗室卻難逃清算。
如果等崔宥召來了宗恒,那麼這京都誰說了算呢?皇帝的皇位還能坐穩嗎?大晉還是趙家的大晉嗎?
與此同時,司空府內,崔宥也在緊急召見弟子族人,麵容剛毅,神色穩重,表麵風輕雲淡,一副儘在掌握之中的神態。
但其實內心中滿是急切,極深的城府讓他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慌亂了,急了,下麵的人心就會亂。
現在所發生的事和他想象中不一樣,他想要的隻是鎮北軍敗,而不是全軍覆沒!
萬萬沒想到,竟有人將滅神弩這等大殺器都特麼往外送,他崔家的權勢與力量是建立在穩定的大晉之下,若是秩序崩塌,天下大亂,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也會被手持利刃的武夫宰殺。
崔宥現在要確保大晉不能亂,起碼京都不能亂,隻要宗恒入京,立他外甥為帝,他崔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崔家。
至於造反,崔宥是完全沒有想過,他謀劃廢帝,天下人會認為他是權臣,可若是造反,他崔宥變成了反賊,天下人群起而攻,則崔家覆滅在即,趙家在天下的威信未失,仍會有不少人心向大晉,崔宥不敢賭。
而此時並州李氏中,家主李宗看著情報卻陷入暴怒,不禁對著跪在地上的家臣大罵。
“這匈人的大單於是廢物嗎,果然,蠻夷之輩,難成大事!”
崔氏崔宥不想做皇帝,不代表李氏李宗不想篡位。
琅琊王氏中,家主王信也正在與族中精英商量著如何渡過這場席卷大晉的風暴,王氏一門紮根琅琊數百年,族中出過位列九卿之高官,族人數千,人脈寬廣,王氏不少子弟皆在朝中任職,有著豐厚的政治資源。
王信剛接任家主之位,正值壯年,手腕能力皆有,短短兩年內便坐穩家主之位,將王家儘數掌控。
在眾人商量好如何應對京都之變之時,王信喚來族中掌握族人血脈分支的名冊的族老,掃了了眾人一眼,開口詢問道
“可知那濟縣王卓之長孫王瑾是我王氏哪房支脈?”
那手持名冊之族老,翻開那厚厚的名冊,仔細查找,半晌過後。
“回家主,乃是三房之旁係。”
王信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
“想辦法將他們那一支吸納回來,王瑾此子乃是張嶽的徒弟,郅都的師弟,更何況現在正在越州就任南陽郡守,在南陽郡發展的不錯,此等英才,不能流落在外。”